农家汉子微微皱眉,本想一脚将身前冥顽不化的泼孩踢飞,但看他如此惨样,想想还是就此作罢,摇摇头,关门而回,根本不愿再多搭理这疯癫小孩。
祁云已经带着商水瑶来到道观门前,离的近了,借着火光,才堪堪看见悬挂于古旧木门顶上的破旧牌匾,其上蛛网遍布,字迹早已浅淡模糊,凝眉细看下,依稀还能看出刻着的是“玉玄观”三个大字。
字迹虽稍显娟秀,却自含一种淡淡的潇洒之韵,光从这浅显字迹来看,就能使人领会出提笔书写之人颇有一股得道高人的缥缈仙韵。
之前那八九岁左右的小孩已经停止哭泣,一边捂着摔肿的半侧脸蛋,一边胡乱擦着鼻血,顺着道观院墙离去。
祁云本想叫住他,仔细询问一番,可那小孩虽然被摔得一瘸一拐,但却走得飞快,三跨两步就已经融入进夜色当中。
祁云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喂!”但那小孩脚步不停,眨眼间,就只见到一个模糊黑影转入进道观院墙的边侧,彻底消失不见。
微微摇头,祁云有些无语,心道这小孩还真是有些鲁莽,他此刻直往道观旁侧的无人之地跑去,恐怕是打算再翻墙进去吧。
这时,一滴雨水滴打在脸颊上,下雨了。
天空一片乌沉,浓厚的雨云已将明月完全掩盖,天地间更显黑暗,几乎已经无法看清半丈外的一切事物。
祁云连忙上前,轻叩两下门扉,无人回应。
只好又加重了些许力气,这一次木门被人从内打开一条细缝,一只眼睛从缝隙里浮现,朝外上下左右各打量一圈,发现敲门之人是一位冷面少年,其背上还背着一个尽显成熟的温婉夫人。
这才开口道:“观里已经闭门谢客,还请善人另寻他处歇脚,实在抱歉。”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清细的女音,祁云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瞧见,这是一位身罩朴素道袍,头盘丸子髻的秀丽道姑。
再联想到之前那农汉所说的仙姑们,祁云心想,难不成此地还是一处只有女道士的坤道观不成?
只是对方已经出言拒绝,他也不能进去一观究竟了,但一想到背上女子确实再经受不起一场风吹雨淋,只能又不死心的问道:“还请仙姑通融通融,那个......我姐姐身染重病,若是淋雨,必将危及性命。”又将虎皮包裹递向门缝,“这里面是四条虎腿,外加一张完整的虎皮,若是仙姑不愿食肉,也可将其兑换成香火钱,应该也能换上不少,我可以拿这些换取两个入观名额吗?”
祁云大概知道,道士不像佛门弟子一般禁食一切酒肉,所以才拿出虎腿肉和虎皮来做交换。
门缝里的清秀道姑微微一笑,将木门拉开至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宽度,露出全身来,微微曲腰,行了一个拱手礼,温和道:“善主客气了,不是贫道不让善主们进去,实在是厢房已满,就连贫道们日常打坐修炼的静室都已无处安歇,住满了女香客,她们莫说躺下睡觉了,就是连坐的空地都已没有。”
年轻道姑打量了一眼祁云背上面无血色的病态女子,接着道:“若是善主不嫌弃,还请先暂且呆在这门檐下避雨,容小道进去跟乡亲善人们述说一下情况,看看是否有人愿意让出两个空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