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门外响起商行主的问话:“于公子,在下可方便入内?”
“进来吧。”宁和说罢,又整了整刚换好的常服,只看商行主抱着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进来了,商行主看着宁和这一身行头说:“公子您的风度,可真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涵养,这普通文人的常服,穿在您身上,也像是那大殿里走出来的王族贵亲一般。”
“商行主,您过誉了,还未感谢商行主这番心意,在下甚是感激。”宁和说着,便恭谨地向商行主作了个揖。
商行主也是客气地回了礼数,就小心翼翼的将金项饰以及宁和方才封起来典据的信函一并收进了那精致的小木匣子里,收好后,又在小木匣子外面上了一道锁,锁好之后对宁和说:“这宝贝物件收在这里,且这钥匙也只有这一把,只有在下一人持有,宇文公子您大可心安的。”
看到商行主如此谨慎行事,宁和也是信任的,说道:“有商行主此般慎重,我如何不安,心里还是感激的。”说到此,宁和打开了商行主为他准备的包袱,从里面随手拿了一串铜钱出来放于腰间荷包里,正准备要再说什么,只听阁楼外下面的官兵喧扰着:“全城搜捕此人,画像就张贴在这里,有见者,上报有赏!”
从阁楼三层向下望去,可见一众官兵拿着画像满街喧嚷着,宁和心说不好,这么快就已经追到庆阳来了,此地已不能多留了。
商行主看得出宁和此时的担心,从一旁的柜里取出一个长帷帽来,递到宁和手上说:“您若还有旁的事,就去吧,这里的事,公子尽可放心于我了。”
宁和接过长帷帽即刻戴上,面纱隐去了真容,确实这一路出行也是方便的,再次谢过商行主之后,转身就要下楼去了,只听商行主说:“容在下为于公子带路。”说着,商行主已经走到了宁和的前面,引着宁和向一层厅堂去了。
将宁和送出了厅堂后,回身对小掌柜说道:“小路,你在这守着,方才的于公子交予我的物件,你切记不可再提起,我到下面去一趟。”看小路一个劲的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我懂得。”商行主便钻进了鉴宝台的柜台内侧,然后没了身影。
出了聚满堂的宁和,在街边朝着刚才贴了人像告示的那一面望去,心下无奈,好像真是自己的画像,这相爷真是要赶尽杀绝不成?
宁和正哀叹无奈,忽听旁边一摊主大骂:“哪来的野畜生,跑到爷爷这来偷果子!”一句话还未听全,一个赤色影子一溜烟地蹿了过来,眨眼功夫就躲在了宁和的身后,只见那泼辣的摊主冲过来便是大声道:“怎么,你是这小畜生的主了?看着也是个有规矩的人,怎得还让你家畜生出来偷东西呢?!”
宁和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也是一头雾水,转过身低头一看,扑哧一笑,又回身对摊主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在下的家宠,平日里调皮惯了,未曾想纵得它去偷果子了。”宁和一边从腰间拿出荷包,一边笑着道歉道:“不知它偷了您几颗果子,是多少钱,在下付给您便是了。”
有道是伸手难打笑面人,见着宁和这一脸笑容又是谦逊恭谨的态度,摊主那火气顿也是撒不出来了:“那,这……就给十个铜钱吧。”说罢,宁和便取出十个铜钱递给摊主,又说了一句:“家宠顽劣,还望您莫再生气了。”
摊主拿了钱,想再气又气不起来了,也就转身离去,回到了街对面的果子摊去。
宁和回头看了看这个清早转身离去的小狐狸,还想着它又如何找来了城里。转念一想,罢了,它要跟就跟吧,先去给老人家还了面钱,接下来必须赶紧出城了。
宁和正想要躬身去抱它,忽听身后路口出来一众官兵,吵嚷着:“就这条主路,挨个查问!”
宁和心说不妙,此处不宜久留,只得抱起小狐狸,向着庆阳城的南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