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见商行主如此谦逊恭谨,此时心里也是不免一丝暖意,心道不曾想自己曾经随意而为的小事,于别人也是重中之重,重到此时此刻,甚至愿意如此信任。想到这,宁和扶起作揖的商行主说:“您的顾虑无可厚非,我也并非那不重信之人,得行主如此信重,我心中也是感激的。”说到这,宁和走到茶台边,又坐下,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态说道:“商行主,可否借笔墨一用?”
商行主转身去柜中拿出笔墨纸砚,在宁和面前展开来:“宇文大人,您请。”
宁和提笔便写,边写边说:“商行主莫再称呼大人,实在难当。”
“那就还是称呼公子吧?”商行主问道。
“公子,也罢。”说完,稍顷写到一半时停了笔,宁和疑虑道:“这典据上还是要写明价格几何的,如此……”
宁和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商行主,商行主面露难色支吾道:“这宝贝……”
宁和心知商行主也是难给价格,这金项饰上金玉满坠,就连串起这些金银宝玉的线都是金线所制,便说:“您适当给我一个合适的价即可。”
“说着合适……这怕是没有合适的价格,不如公子您可否直说您需要多少?”商行主也确实为难,这宝贝物件如何给出合适的价格,只怕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了。
宁和笑了笑说:“也罢,二十两三十锭金,如此可行?”
商行主听此便哑了口:“多少?只要这些?”说着又盯着宁和看,看宁和只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商行主说:“这怕是折煞了这宝贝的价值啊!”
“无碍,我也无意将它卖得多少,就这些银钱,怕是已足我多时了。”宁和说着,起来身看了看楼阁景台外面的城景,百姓照常生活作息,没有一丝受到昨夜叛乱之灾影响的迹象,但这平静,在宁和看来,却忧心忡忡,又说:“不过,只怕要劳烦商行主,不要给我三十锭金,可否一部分给我换成方便携带的银票,再一部分折成散碎的银子、银锭和一些方便的铜钱?”
“不妨事,公子在此稍后片刻,在下去去就来。”说罢,商行主直起身向屋外走出去了。
宁和便又坐回到桌前,继续将未写完的典据写下去。
不多一会儿,只见商行主再次推门进来,手中拿了一个大包袱,说道:“宇文公子,这里都是给您折换成二十两三十锭金的散碎钱财,另外,这里还有一套合适的衣衫,也不过就是文人墨客做派的常服罢了,或许是在下多此一举了,您如若有需要,请便?”
说到此,宁和才回神想起自己还是一身不合时宜的内衫装扮,接过掌柜手中的包袱,对商行主道了一声感谢,见商行主正要退出贵室,又说:“不忙,商行主且慢。”宁和说着,便将方才写好的典据拿起,在空中轻轻抖了抖,见墨迹已干,递给商行主手中,说:“商行主看看,如此可好?”
“甚好,甚好。”说着,商行主便将典据叠起,放进一个新的信函中,又说:“您先方便,我去取个东西便来。”
说罢,见商行主转身出门去,顺手关上了贵室的门,言下之意,便是给宁和一个方便,好让他换一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