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已见高耸的城墙,这一路上两侧高耸的山峰林立,错落间还偶然看见一些攀高的山羊,零零散散寥落几只,站在岩壁上望着下面这一行奇怪的队伍,宁和抬头望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里地形的确独特,若是兵乱,守住此关,便可无忧。”单老也看了看这周围林立的山峰和那些站在岩壁上的山羊。
“若真如此,守住此关……”宁和欲言又止,他心知,单老这句许是在探他的虚实,不若不言更好。
“怎的?你可有何疑问?”单老看着宁和将话又咽了回去,直接发问。
宁和想了想,说了一二,却也没有全然说明:“这一鸣关地形险峻独特,就如今我们走的这条路也是去往城关唯一的行路,不论攻守,终是仅有这一方之地可作发挥,但若可以,我真希望不要有那一日。”
“你是怕兵乱,还是怕战败?”单老看着宁和问。
“不论是兵乱还是战败,只要起战,无论输赢,终究都是输的,任何一方,难道不都是要伤及多少无辜性命……”宁和说着,眼神望向了不远处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一鸣关高耸的城墙了。
“是了,不论输赢,终是百姓受苦。”单老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对宁和说:“你还是把长帷帽戴上,虽不用在脸上涂灰抹脏,但也不要太刻意。”
宁和拿出了长帷帽戴上,又把团绒放进了衣怀里,这小家伙,已经睡过去许久时间了,也是睡的差不多了,宁和将它放进衣怀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前看到又似之前城门守备兵一般打扮模样的众人,歪着脑袋看着宁和,宁和好像明白了,便说:“现下不必你去闹了,你可安心留在这里就好了。”
“去闹一场?”单老疑惑问。
“单老见笑了,前日从庆阳城出城时,这小家伙去城门口好一通热闹,我才好趁乱出了城来。”宁和说着又看了看小团绒。
“哈哈哈,扰人秩序,取乱而走,虽说不是聪明的法子,可越是简单的法子,越是不易被察觉。”单老说着,眼下已经行至一鸣关城门口了。
果不其然,城门口也贴着一样的通缉布告,画像果然也是如此,似像非像,若是不认得宁和的人,把这画像与宁和摆放在一起,也实难确认。
“停!”一名守备兵走上前来:“例行查问!”这守备兵刚说完,一看这马车后还跟着好几人的队伍,看起来像是押送犯人一般,还以为这是哪个州府涯司的羁押车队,但看这行装又不太像,便犹豫不决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个涯司的?”
“兵爷误会了!”单老笑说道:“我们爷孙两个与友人一同是要去往南边城关镇探亲的,可昨夜在山林里住下的客栈却是黑店,我那孙儿身上是有点拳脚功夫的,这便一并拿下来,准备交与咱们一鸣关涯司去的。”
“哟,您这一家还见义勇为呢!”守备兵看着不是州府涯司的官家人,说话便也没了刚才的客气,又说:“既然这样,你们都过来看个画像。”
守备兵招呼着单老与宁和赶紧下了马车去,又指了指后面的单武说:“你也过来,后面那几个先站那儿别动。”
单武便也下了马,走到跟前,这“祖孙两人加同行友人”站在一起也真是惹眼,老者头顶黑发高髻,肩搭长发无须无白,看起来精神康健;戴着长帷帽的男子看似笔墨文人一般的打扮,但站立如松气质凌然,身形矫健精炼;另一个从马上下来的,动作轻盈,走路无声,虽也是精瘦,却看得出一身健壮,真要说起来,这景象,倒更像是家中尊长带着一文一武的随侍。
“后面那几个,都是你们收拾的?”守备兵疑惑地问道。
单老笑说:“孙儿拳脚功夫一般,只不过这几个歹人愚笨罢了。”
“那个那个!”守备兵指着宁和说:“把你那个帷帽拿下来我看看!”
宁和随即便拿下帷帽,毫无遮掩正面而视,微微一笑显得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