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深思须臾。
“如此,你今日收拾行装,返回应天府。先去查探王木是由何人选入内官监,又是受谁指派到我父亲身侧,切不可打草惊蛇。”
“对了,那几个小太监放了,让那个余贵来见我。”
李景隆颔首应是,旋即离去。
朱雄英于屋内沉思。
就怕幕后之人将所有线索都抹除干净了!
我可用之人有谁?
蓝玉、常茂、常升、常森。
皆是我母亲的娘家人!
我的舅爷蓝玉,舅舅常茂!皆是我可信赖之人。
蓝玉现在正与傅友德,沐英平讨大理。
大舅常茂,于洪武三年,因父之功,封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郑国公,食禄三千石。
此人甚是可靠。
然而,这些皆需等回应天府后再作计较,此时尚早。
用过午膳,朱元璋不知所踪,整日未见。
朱雄英传召小太监余贵。
洗净后的余贵,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实乃俊俏小儿。
“你何时入宫,因何入宫?”
余贵惶恐伏地。
“回太孙,奴婢乃洪武十一年入宫,只为求得温饱,自愿入宫。”
“嗯,听你言辞,似是上过学堂?”
“回殿下,奴婢未入宫前,家境尚算殷实。洪武十年,土司董贴里聚众反叛,反明。”
余贵抬头瞄了一眼朱雄英,见其并无恼怒之色,遂继续道。
“董贴里率领士卒,抄没了不听他号令的士绅,我家族亦未能幸免,父亲亦因此遭其杀害,叔父带我从茂州卫逃往应天府。”
余贵边言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与叔父在江宁时遭几名无赖洗劫一空,至应天府,叔父为给我积攒些银两,与一粮商签下卖身契。”
“奴婢得十五两,苦思良久,决心入宫,花十两银子探得入宫之条件,欲待生活安定,攒些银两为叔父赎身。”
言罢,余贵或忆起往昔生活,竟不顾规矩,号啕大哭。
稍待片刻。
朱雄英轻声宽慰道。
“历经这些坎坷,你应已明悟这世道便是弱肉强食,既你选择入宫,本太孙便给你一次机会!”
朱雄英垂首看着抬头的余贵。
“随我左右,看看你的能耐,若你是可造之才,必不会埋没你。”
“否则,便做一世伺候人的营生吧!”
余贵难以置信地望着朱雄英。
继而跪地叩头,直至额头触地。
“承蒙太孙厚爱,奴婢愿终身追随太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必当勤勉恭谨,不负您的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