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明天就要退休的老张将鲍志衡带给他的杨玉环尸检材料重重摔在桌子上,他的怒火如同实质。做了一辈子的“大头兵”检察官,情绪控制能力极好,但这次,他破防了。
杨玉环裤子上的那个洞口,是被尖利的东西划开的,很整齐,可以确定是去医院前出现的破口。那个伤口,不是透过裤子咬到杨玉环的大腿上。
而那条毒蛇,是金环蛇,这一带,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蛇。
老张将这一切联想他此前得到的资料,他不敢再往下想。
“出了这么档子事,监狱准备怎么处理”,老张向鲍志衡问道。
“我已经要调走了,具体的,不清楚”,鲍志衡也阴沉着个脸。
“不往下查?”。
“出人命,不查是不可能的”。
“唉...’,老张叹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老的没精力再去做任何事。
杨玉环的二叔在一个月前才来探望过杨玉环,那时因为申诉有了眉目,他们都很高兴。这次,却是来把杨玉环的骨灰带回老家。
二叔一言不发,护士让他签字,被他一把推开,径直走出医院,捧着杨玉环的骨灰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地方。他在无声抗议,抗议这个不公正的结局。
杨玉环再次睁开眼睛,也许是眼睛,他不清楚是不是。
他还在监舍中,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床铺。不能说话,不能做任何动作,也不能控制自己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能看着。
他还是没有自由。
他看到昔日舍友将他的被褥、干草和其它琐碎的物品一一收集到监舍外的空地上。
那片没有一根杂草的空地正生着火,他们在焚烧他的东西。
一个狱警监督着这一切。
杨玉环感觉自己很累,他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他没有任何感知,寒冷、温暖,抑或是其它。
等他再次醒来,他看到一个熟人,是袁连晃。狱警巡视后,袁连晃就和其它两个囚犯赌博。
杨玉环愤怒地看着袁连晃,他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很难过,他想要把袁连晃的心窝掏出来,这是他本能的想法。
他向袁连晃扑去。
袁连晃正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手中的牌九,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心口一阵剧痛。
“咳咳咳”,袁连晃丢下牌,捂着胸口连连咳嗽。
“大哥,咋了这是”。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杨玉环感觉自己穿过了袁连晃的身体,但袁连晃只是咳嗽了几声。
他又不停向袁连晃冲去,袁连晃不停咳嗽,监舍中其它犯人都被吵醒,狱警也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情况。
监舍的灯光被打开,杨玉环觉得很刺眼,他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后,他又觉得很累,他再次陷入休眠。
袁连晃去了医务室,新来的医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第二天劳动时,袁连晃总觉得身上提不起一点劲。他寻思着今晚不打牌了,早点休息,总之他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过段时间就会被换回他熟悉的地方,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
午夜子时,劳动一天的犯人都已陷入沉睡。
一双不属于这个空间的眼睛睁开,死死盯着熟睡中的袁连晃,是杨玉环。
再次苏醒的杨玉环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法控制自己,他能感觉到一只手的存在。
他猛地扑向袁连晃,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穿身而过,而是进入一个点满粉红色霓虹灯的地方。
现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双手,他可以走路。
“哈哈哈,来,喝”,是袁连晃的声音。
杨玉环寻声走去,他来到一个房间,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五六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那三个男人中有一个是袁连晃,还有一个他也还有印象,是那个叫公鸭的狗腿子。
“嘿嘿嘿”,杨玉环发出一阵笑声,其实,他是想喊袁连晃的名字,但是到了嘴边,就成了怪笑。
袁连晃等人闻声朝门口看去,顿时,袁连晃吓得面如土色。他身边的那些人影化作烟雾,统统消散,房间里,只有袁连晃和杨玉环。
“嘿嘿嘿”。
“啊,那个,兄弟,你别怨我,我也是受人所托啊”,袁连晃连连求饶。
“嘿嘿嘿”。
杨玉环怪笑着朝袁连晃走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般若般若蜜”。
没有任何效果,杨玉环还在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