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自艺成以来,行走江湖,无往不利。今日两番受挫,先被打狗阵困住,后被游迅暗算,实是平生未有之耻,心中憋闷之下讥讽之言脱口而出,本已后悔。见康敏如此说,也正色道:“在下一介莽夫,言语无理,望康姑娘见谅。可惜姑娘不会武艺也无解毒之法,请快离去,莫受乔某连累。”
康敏不再多言,只是用力要将乔峰扶起。乔峰微一转念,心中已有主意,说道:“康姑娘,麻烦你将我放到地上,推入床底。再打开窗户,让游迅以为我已逃走,然后依旧锁上门离开,如此说不定能骗得一时。”
康敏顿时明白过来,赶紧依言奋力将乔峰推入床底。那床极是宽大,为推得深些,康敏整个身子也都钻了进去。
待推到贴上墙壁,康敏已累得娇喘息息,忽然脸上一红,将乔峰的一双靴子脱了下来。爬出床底,先是细心除去痕迹,而后推开窗,在窗台重重印了一个鞋印。便匆匆熄灭烛火锁上房门离开了。乔峰暗赞这康姑娘真个秀外慧中,举一反三。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楼下一片喧哗,而后楼梯响动,数人走上楼来。即而门锁再被打开,游迅率先进入,随即几个人举着烛台跟了进来。
游迅借着烛光看去,却见桌旁空空荡荡,窗子洞开。椅子翻倒在地,乔峰却不见了踪影。心头顿时一片冰凉,背心已被冷汗湿透。此时,楼梯上又是吱吱嘎嘎一阵响动,两人抬了顶软椅走进房间。
游迅颤声道:“解帮主,小人分明已制住乔峰,不知怎的被人救走了。说不定是店里有古怪。”
又一个声音道:“游大当家,依你滑不溜手的性子,总不会找家黑店投宿吧?况且窗边留有脚印,显是乔峰越窗逃走留下的,想必你游大当家根本就没制住乔峰。”
这声音乔峰听来竟是马大元,这客栈原是他安置布店父女的所在,多半还是他不为丐帮所知的私密产业。故此将线索引向外部。
只听解风重重咳了几声,沉声道:“游大当家,你漫天要价,三万两银子老夫眼也不眨就应了下来。重伤未愈还是跟了你到这陋巷客栈来,便是为了拿住这乔峰好好解一解心头之恨。如今人没了,我这恨意却消不下去?你游大当家可愿以身相代吗?”
游迅浑身战栗,道:“解帮主,乔峰中了我的悲酥清风断然走不远的,待小人擒了他就来献给帮主。”
解风磔磔怪笑道:“那就不劳游大当家的大驾了……”一言未毕,忽然出手在游迅胸口重重一点,游迅一声未吭便瘫倒下去。
解风盛怒之下点倒游迅,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咳嗽。命人将自己抬到床上盘膝坐好,此时床上并无铺盖,他与乔峰便只一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