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就扯住了柳月初的头发,把他半拖半拽的从柜台后揪了出来。
“啊——”
柳月初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要害,痛呼出声,只能一手握住那只揪住自己头发的手,以此来缓解头皮上的痛苦,一手匆忙伸入抽屉抓了一把。
陈仁神色又惊又怒,好似柳月初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他双眼瞪的几乎凸出眼眶,一边大力扯着柳月初的头发,一边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好个奸滑似鬼的小贼,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偷钱!快把钱给我放下,否则我就抓你去见官!”
“这是我的工钱!”
柳月初痛苦地皱着眉头咧着嘴反驳他。
“哼!”
陈仁冷哼一声,冷冰冰道:
“你小小一介学徒,哪里来的工钱?你当我不知道,我师伯可怜你,不仅每年连学费都不让你交,还管你吃管你住,可你倒好,如今居然偷到自家身上来了!”
陈仁把人揪出柜台后,将人用力往外一推,柳月初踉跄后退了几步,站稳身形后,两只手紧紧相握,将刚刚抓来的银子牢牢护在胸前。
“我没偷!这就是我的工钱,是师傅亲口说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问他!”
柳月初狼狈不堪,忍着头皮上的疼痛,从凌乱垂下的发丝中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口咬定这是工钱,末了还不阴不阳的刺了他一句。
现在这种情况,对于柳月初来说,只有闹大了才对他有好处,才能借此得些银钱,若是被他们父子二人捂住消息,失去了这次机会,到时候谁会站出来替一个孤儿撑腰呢?所以只能尽量激怒这个年轻的,把这事嚷嚷出去,毕竟他们也不想落个欺负孤儿的名声。
果然,陈仁心头火起,又上前去和他撕扯起来。
“好小子,牙尖嘴利,等会见了官老爷,板子夹棍上一遍,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见官就见官!为了几两银子,总不能杀我的头。我要是不死,以后天天来这里闹!我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想赶走我,好自己霸占师傅的医馆!”
柳月初嘴上不落下风,说着大不了去见官,但身子却一直在往里面缩。
陈仁又想把他手里的银子扣出来,又想把他赶出去,两面下手,结果柳月初滑不溜秋,几次从他手里挣脱,二人撕扯了半天陈仁也没能成功。
“好了!揪揪扯扯,如此模样成何体统。陈仁,你过来。”
陈大力实在看不下去了,见儿子久久未能建功,有些恼怒,终于出口制止了二人的纠缠。
随即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月初,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虚伪的笑道:
“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这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
柳月初梗着脖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死猪模样∶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打算!让我走可以,但是要给我一笔路费,没有路费盘缠,我出去也是个死,不如就死在门口,还能恶心恶心你们,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做生意。”
陈大力顺着柳月初问到∶
“你想要多少钱?”
柳月初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自己该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