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后躺在小榻上装睡的郑黔不淡定了。
什么叫闲聊?他看起来很闲吗。
他对这几个丫头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二十句。哪次不是为了“刺探军情”问问她们少爷去哪儿了、和谁一起去的、何时回来。除此之外绝无他意了啊。
丫鬟们得令退下,最后的那个在离开之时不忘走到榻边。
小丫鬟俯身将半拖地的大氅拢到榻上,然后咬着红唇带着歉意的看着郑黔颤动的睫毛轻言道:“公子,少爷这边就交给您了。方才奴婢说错了话连累到了公子,日后任凭您责罚。”
她福了福身,出去后垂着头将门轻轻掩上。
屋子里没了悉卒声,安静的不得了。窗外鸟叫也一声比一声短,在某人听来好比死到临头的丧钟。
郑黔有气无力的将眼睛缓缓睁开,半分起身的欲望都没有。他能怎么办?像个被泼了脏水的良家妇女似的撕心裂肺的解释自己是清白的?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动了动发僵的腿,一鼓作气刚硬着头皮坐起来就被身后一只凭空而来的手攥住肩膀摁了下去。
后背大力接触榻面发出闷响,郑黔低促的叫了一声。全身的皮肤因突如其来的触碰而高度战栗,那只微凉的手自肩膀向内来到了他那脆弱的脖颈上。
郑黔以为唐黎会狠狠扼住他的脖子然后质问他。
正当他既紧张又兴奋的幻想霸道唐少狠狠爱的时候对方却只是用指尖点了点他那不老实总是上下滑动的喉结。
“……?”
郑黔向后偏头,见没戴头饰乌发披肩的唐黎不言不语的立在榻旁。面上没有能彰显出他喜怒哀乐的表情,不过他的手指却不厌其烦的玩弄着那凸起的喉结。
心情……起码不是很糟?
脆弱的器官被当成了玩具,郑黔仿佛一条被摁在砧板还惨遭调戏的鱼。他的力气正不受控制的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到体外,行凶者还没做什么他这个受害人就不行了。
“你就在这儿睡了一宿吗?”唐黎居高临下的睨着郑黔,手指上移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侧脸,似笑非笑的补充完后面三个字:“郑公子。”
“……”郑黔装作没听出唐黎话里的阴阳怪气,自顾自的掀开身上的大氅起身。他将小榻整理好才走去镜台,走到一半回首望向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