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抬眼望去正见那人目光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暖,“是有些家常事,只是……”
那人见沈风欲言又止,只是洒然一笑,“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既是饮酒,便放开痛饮,若为烦事而愁,岂不辜负了好酒,又辜负了良辰?”
沈风听罢,心中甚喜,这番论调便是他常来开导常为生意而烦恼的柳宜昀的,如今这陌生人竟是以此来劝解自己,当真是投缘。
他洒然一笑,“兄长所言甚是,便是小弟糊涂了,小弟敬兄长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那人亦是欢喜,同样举杯共饮。
随后二人借着酒意谈古论今,品花颂月,不觉已是深夜。
这时,沈风已经是双眼朦胧,望去对面,只见那男子也是面现酡红,更显龙章凤姿。
沈风瞧着有趣,指着对方的手道:“兄长,你的手白皙如玉笋,嘿嘿,便是女子也难比呢。想来常年居家研学,腹有诗书,何不趁此美酒赋诗助兴一番?”
那男子听罢,将手抽回桌下,微微一笑,“为兄自来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倒不是读书问道之人。倒是你我兄弟有缘一场,恰逢佳酿,可是有感而发?”
沈风此时已是醉意正浓,酒杯尚拿不稳。
又见对面真切,如故人相交,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来。
他勉强笑了一声,随后口中喃喃道:“花谢乱飞红,最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离人相留醉,几时重,人生长恨水长东。”
说罢,眼前一阵模糊。
待沈风意识缓过来时,已躺在床上。
只觉得窗外漆黑如墨,也不知是何时辰。
未曾想这酒竟如此劲道,竟醉得如此厉害,不知何时被人送至房间。
沈风平素酒量过人,醒酒也是异于常人。此时,酒意已消半,只觉口中饥渴,想动身起来喝水,却是浑身酸麻提不起劲。
正思忖间,忽闻窗户有异响。
沈风立刻警惕起来,心中几分担忧,莫不是有人要寻仇,手中已悄悄将短剑捏住。
这时,只觉有人越窗进来。
沈风依旧未动,保持呼吸均匀正常,假装未醒来,集中精神以备不测。
那人靠近床铺,轻轻掀起被子,旋即将手向沈风胸前探去。
幸好只是黑夜,额头早已尽是细汗。
沈风记得,衣衫之中除了那本刀谱,就是一封书信和捡到的图纸。不知此贼是为了何物而来,竟不是来害命。
而就在这时,沈风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一时却记不起来。
那人取得东西后,并未马上离去,竟在床侧静静站了片刻,随后便跃越窗而出。
沈风知对方已拿到东西,不是要对自己出手加害,便松了口气,抹去头上的汗水。
心想,索性好好睡一觉,恢复些精神,待明日再查究竟。
待沈风醒时,已是天亮。
沈风依稀记得昨夜之事,急忙翻身下床,检查下自己的身上。原来只剩下一本《回雪剑法》,那封信和图纸均已不见。
想来这贼人必是奔着这二物而来,这二物均是在晋阳所得,既然知道我身上之物,莫非来人是同样参与剿灭乌衣教的江湖人?
毕竟也未对自己造成伤害,也不算甚损失,心道了句,罢了,不如早些洗罢,尽快回江州再说。
沈风下楼取水时,才更发现怪事。
客栈居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