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只见那女子长发如瀑,似是刚洗完未干,那面容姣好,如雨后海棠花,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沈风。
“好看么?”
“额……好看,今天的月色真是太美了!”沈风不敢直视来人,赶紧转头望着天空道。
那女子冷哼一声,“此处不是说话地方。”
言毕,身形一闪,向旁边飘去。
沈风舒了口气,起身跟上。
半柱香功夫,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一个山头的大石头上。
只听那女子道:“也就是说,你刚到湖边,毒便发了,然后晕了过去?”
男子道:“正是,正是!杜姑娘我真不骗你。”
那男子是沈风无疑,女子则是探梅谷圣女杜小薇。
杜小薇冷冷说道:“你骗我的还少么?”
沈风挠了挠头,“嘿嘿,我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嘿嘿,杜姑娘你难道很早就发现我了在谷里?”沈风见杜小薇把自己还是那个壬三时说过的话,接了一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感觉而已。”杜小薇依旧口气淡淡的。
沈风此时不知杜小薇心中在想什么,心里有些打鼓,“这,嘿嘿,杜姑娘,在下身中剧毒,你不会趁人之危将我灭口吧?”
杜小薇面无表情地望向嘻皮笑脸的沈风,说道:“你害我谷中四分五裂,将你灭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沈风又挠了挠头,“这……”
杜小薇道:“我问你几个事,就看你是否如实回答了。”
沈风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你如何学会的这探梅微步?”
沈风便将岚姑传授之事向杜小薇说了一遍。
杜小薇喃喃道:“看来真是天意。”
复又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沈风便将如何与鲁达英等人战斗,又如何在林中昏过去讲了一遍,只是未提及玉佩之事。
杜小薇轻笑一声,“先前那般自负,我还以为你一个人真的可以轻松应对他们几个呢。看来啊,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把牛皮吹破了。”
“嘿嘿,我要知道那时是你在附近,我一定会和杜姑娘珠联璧合,团结一致,并肩作战,打败鲁达英他们几个肯定是绰绰有余!”沈风见杜小薇神情放松了些,暗暗松了口气,抓住机会,铆足了劲去吹捧。
“和你并肩作战?你可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被杀的。”
“嘿嘿,谢谢杜姑娘关心。”
杜小薇见他没皮没脸的,甚是无语,“看来沈大侠真是不光福大,命也大。”
“杜姑娘说笑了,命是老天眷顾了。只是,福是啥福啊?”
“艳福。”杜小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这,从何说起呢?”沈风搓了搓手,也随口问道:“杜姑娘不知为何也在此处呢?”
“我,迷了路,走错了,有问题么?”
“没,没。”
一时两人没了话。
过了一会儿,沈风先开口,悄声道:“姑娘,你在等什么?”
“等你毒发。”
“啊?”
“然后再一刀一刀地将你肉割下来,以泄我心头之恨。”
“杜姑娘,你就别吓我了。想来你也知道这林子颇有玄机,不如你我暂时放下恩怨,共同想出法子再作区处,如何?”
“也不是不行,但有一点要求。”
“您吩咐,小的照办!”
“你先唱一遍《采薇》来听。”
且说众门派得知了金刀门主柯天受和探梅谷主长孙以英同归于尽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武林沸腾了!
同时,莫兰庭等人在岱山派口中得知,沈风做贼心虚,拒绝跟随他们作解释,一直到自己不小心掉下悬崖。
消息最终传到绿柳山庄,山庄上下俱震惊不已。花姐早已昏厥过去几次,柳慕语只是暗地里抹泪,平日里尚还要安抚花姐。
莫兰庭自是不听岱山派人之言,但判断沈风的失踪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在山崖下也未查到沈风的尸体,无法确定沈风一定死去。
随后一段时间,莫兰庭在东屿四处打听沈风下落。
李小眉眼见众人忙碌寻那沈风,连这个莫五侠亦是脚步不歇,心中不免叹道,这几人不是什么亲人,却有这般情谊,着实让人羡慕。
不久,山庄之人将李小眉从东屿县送至江州,李小眉受到热情接待,心中甚慰。
又见那沈风口中的柳慕语不仅容貌出众,更是言行大方得体,便有些自愧弗如。后又常听庄里人说起沈柳二人感情之事,她从柳慕语眼中憔悴便可窥其一斑。
虽然柳慕语因沈风之事心绪消沉,却待她真诚,李小眉也稍宽慰了些。
南疆丛林中。
沈风二人一连几日依旧不得其法,这林子靠自己乱闯怕是出不去的。
这时,沈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杜姑娘,前两天晚上的巡逻人,是万毒门的人么?”
杜小薇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南疆人。万毒门,其实只是外人的叫法而已。”
“这是为何?”
杜小薇接着道:“这南疆并无明确的地理界线,它的北面,接着这片森林,过了森林就是江州最南部的南漳镇;它的南面,也不知多少地域,无人知晓。这么大的地界,怎会是一个门派把控得来?其实这万毒门只不过是一个大族群而已,主要是哈依族人为主,他们自称圣族,还有其他小的族群。”
“原来边界地区可以共商交流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多年前突然有了一场冲突,彼此又隔离开来。”
“因为南疆林中瘴气及毒物很多,南疆人与之共存,练就手法也是与中原大不同,中原本就了解不多,现在更是误解重重,渐渐便称为魔教万毒门。”
沈风听罢,点头说道:“照此说来,这片林子应该是他们的北面屏障,被我们误撞进来。看样子,少不了要和神秘的南疆人打交道了。”
“不怕。”
“为啥?”
“你脸皮厚。”
沈风二人随后计定不再在林中往北寻出路,反其道而行之,看能否寻得一些机缘再说。
他们二人俱是轻功了得,路上也是轻松躲过了几波巡逻的兵士,树木也渐渐不似先前那么密集了。
正行走间,忽见发现前面空地上有人,二人急忙躲在暗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