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这秋暝斋是染上什么晦气了吗？上一个头七刚过，这下又来一个等死的，看来晚点要去摘点柚子叶去去晦气了。

不过既然如此，似乎是个很不错的试验对象。秋暝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说什么丧气话！什么不治之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给我讲讲症状和病因，我给你调药膳，长期治疗，我就不信了！”秋暝声音逐渐变大，说到最后甚至两眼放光，斗志昂扬。见轻尘一脸茫然，又补了一句，“住的地方也不用担心，斋里的房间多着呢！”

“可是，我付不起、诊金。我的故事、十分无趣，没有、跌宕起伏，也没有、喜怒哀乐。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秋暝总算察觉到轻尘的说话几个字便停顿一下，气短息粗，无法完整说出一个长句，就连说话自称也变了。与前言一联系，先前听到轻尘说话时心中升起的不适感总算烟消云散。

结合方才通过望闻切诊了解到的轻尘的一些症状，秋暝基本可以确定轻尘的病症。

这个病会导致轻尘对一切事物都缺乏情感，确实是付不起相应的诊金。但人总是要会变通的，既然暂时无法收取诊金，又是药仙指引他过来长居的，那大可慢慢治，等情况有所缓解再收也不迟。秋暝实在是不想再亲历一遍眼睁睁看着病人逝去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了。

想明白后，秋暝开口说道：“没关系，你是特例，要能治好就交，要治不好也没必要交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刚刚我说过的承诺依旧成立。”

“什么承诺？”轻尘歪头，不解道。

秋暝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接受我的治疗，我为你提供住食。”

“只需要这样、就足够了吗？即使很可能、直到最后、都治不好，白白浪费、药材。”明明说得像是担心秋暝吃亏的话，可从轻尘口中说出来后，无波无澜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当然！你不必担心我，能有如此活生生的病秧子……”秋暝下意识说出口后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咳咳，我是说……如此罕见的病例，没错！就是如此罕见的患者，如果我能治好，那便证明我医术精湛，就算不能治好，我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若以后还遇到这种病，也能少走许多弯路，不亏不亏！”

空气冷寂了几秒，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好。”仅有一字，再无多言。

不过这件事算是这么定下来了。秋暝将一间客房打扫干净，又帮轻尘一起收拾行李，轻尘也并不推辞，只把秋暝当作空气。轻尘除了一个包袱以外，再无其他行李，所以不需要怎么整理便结束了。

轻尘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处，加上重病在身，早已精疲力竭。不过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秋暝便让人参去煮水，才得以在收拾好后能让轻尘洗上一个热水澡，再安稳睡个好觉。

人参终于有时间和秋暝独处，压抑在心中很久的疑问使他立马问道：“他究竟是什么病？我见他道行不浅，并不像是将死之人。”

“我也觉得奇怪，从他的精气神判断他应当是患有心衰，已至末期，按理来说确实是药石无医。但不知是他修佛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竟然能孤身跨越重重山岭来到此处，且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吊着他一口气一样。”秋暝边说边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