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怒之下将信淮候的头顶冠拍落:“你即刻吩咐下去,我要这益阳城日日新,无粪臭!立即组织民众进深山,射猛虎,伐林铺路!”
信淮候胆颤心惊:“臣遵王令。”
嬴政:“谁若不从,摘掉他的冠!贬为庶民!”
信淮候:“是是是。”
嬴政拉着信淮候,踩粪而过,行至街旁摸着房子泥墙:“这房子,泥块堆成,再加几块木板固定就是房子?”
嬴政推开这家的房门,里面一家七八口老少胆怯的缩在一旁角落,七八双乌黑脚丫子缩成一团。
嬴政看着房中简陋的设施,坑洼不平的地面。
嬴政:“这房子,大风一吹就倒,能让人安居乐业吗?”
信淮候苦笑:“房子是大风一吹就倒,可是再做起来也不难啊!”
信淮候笑眯眯问向缩在一旁的老农:“老人家,你这房子重做过几回了?”
老农:“不算我父亲那辈,从我起,这房子好像倒过三回了,也重做过三回了。”
嬴政看着以茅草为顶,几个大窟窿的房顶:“这能挡雨吗?”
信淮候:“天气热,有几个窟窿还四面通风凉快呢。到雨天,不用外出打水,就能接到一满盆。他们可欢喜呢!”
嬴政在房中来回渡了渡,最后看向信淮候:“如果乡民们的房子都做得像你的府邸一样牢固,需要花多少钱?”
信淮候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呢?!乡民们的房子都和我这候爷府一样,那我这候爷府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再者说,要做成像我候府那样规模的房子,他们祖宗十八代也付不起这个工钱。”
信淮候欺负嬴政年幼,内心已放下尊敬,此时言语间根本没将嬴政当回事,当嬴政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嬴政也是听出了话中味道,却又无可奈何。
夜,雁府。
嬴政和巴清在房内,王翦王贲赵高三人候在门外。
嬴政坐在烛台旁发呆,巴清摸摸了茶杯:“茶水都凉了,你怎么还不喝一口。”
嬴政叹息一声,过了良久。
嬴政:“秦王宫,王候府之所以牢固,缘于用大理石堆彻,一块大理石便是达百千斤,一般的狂风地震根本不能将其撼动破坏。可是,普通乡民房子面积甚至还不如一块大理石宽大呢,怎么可能用大理石给他们做房子。”
嬴政:“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大都是茅草或木头和泥晒干堆成一个简陋的房子,雨天一来,泥便脱落,房子便就倒蹋。秦民祖辈无不活在房倒恐惧之中。”
巴清一时无主意,只有默不作声。
信淮候府。
信淮候,其夫人,李信三人正坐于厅堂用晚膳。
旁边丫头端酒侍候。
其夫人好奇:“今天叫你去的,真是秦国的大王吗?听说才二十多点的年纪,比信儿大不了几岁。”
信淮候:“现今秦国军事紧急,所有马匹都征为军用,就连本候出行都用牛来使唤。而王翦一行人大概有五六十匹马,再者,我在雍城大王加冠那日,见过大王。和今天所见之人绝对是同一个人,嬴政身上的那股气息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绝对不会有错。”
其夫人:“听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见见这大王了。对了,今日大王唤你去,是为何事?”
信淮候一肚子气:“能有什么好事,大王是想将我们这信淮候府让给那些平民们住。”
其夫人大吃一惊:“怎么大王会有这样的想法?”
信淮候:“大王年少无知,异想天开而已。”
其夫人:“今天下午,听府中丫头说,街道里官兵们都四处抓人,这是做什么?有人行刺大王吗?”
李信爽快抢答地:“非也!这是大王的命令,要叫益阳所有人都进深山伐林铺路。还要派专人日夜铲除街道中的猪屎牛粪呢,让整个益阳日日新!”
信淮候:“我看大王是见不得我们兵民过得安逸,才来这多此一举。如今秦正与邻国韩赵魏时常起军事冲突,在这危险时刻,秦地内部更应上下一心共抗外敌,保证国内和平。而大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在咸阳主持大局,反而到我们这益阳耍起威风来了。一来就搞得益阳人心惶惶,不禁让本候担忧,嬴政此举若激起民愤兵变,看他嬴政如何收场!还有何大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