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引嘴角一挑,见着闹哄哄的金銮大殿,竟然当场就乐了起来:“这朝堂、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作为皇帝,他最不希望见到的,便是百官凝成一块、某家独大,这样对的他的地位和统治是有威胁的。
只有像现在这种局面,才是帝王最喜闻乐见的。
帝引当即端起案上茶盏,老神在在地用盖子撇了撇浮叶。
忽然,一个侍卫跑上殿来。
“报~~~”
侍卫半跪,抱拳行礼。
“何事?”皇帝轻呷了一口茶水。
“启禀皇上!国师御着剑,从东南边飞过来了!”
“什么?!”帝引一惊,茶盏落在案上,顿时打湿了一大片奏章。
“退朝!去御花园。”他一甩衣袖,当即起身便走。
“退朝~~~”贴身太监也急匆匆跟着走了。
一干大臣停了争吵,呆立大殿,面面相觑。
帝引刚至御花园,国师也刚好从剑上轻轻踏下。
一步一步,凌空走到地上,落在花间。
飘逸的身姿,白色的玄袍,傲立百花丛中。恰好火红的朝阳从檐头升起,将国师的身影照的熠熠生辉,当真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帝引刚好转头,看到这一幕,竟是一时间看得呆了,往日种种也不禁浮上心头。
帝引与国师是旧识。他十九岁登基大宝,不久后南知意便坐上了当今国师的位置。
如今百来年过去,自己早已两鬓斑白。但国师却依旧光彩照人,容颜不老。
他不经怅然。
自己虽有紫气加身皇命护体,奈何资质有限,终究躲不过生老病死。
资质,资质,
资质当真就这么重要!?
高祖活五百年,武帝治六百载,为何朕偏偏才过了百年,就垂垂老矣?大梁战祸五百余年,朕接手后才稍有起色……
“陛下。”国师走到帝引身前,声音清凉。
帝引这才惊醒过来,尴尬一笑:“国师来了,有事可去凉亭坐下,慢慢详谈。”
“不了,”国师抬手拒绝:“陛下,贫道尚有要事,此番便开门见山吧。”
“哦?”帝引虽略有不满,也只能点头:“国师请讲。”
“听闻陛下昨日,亲自定了一位叫林冬的少年死罪。这林冬原先是贫道的徒弟,还请陛下饶了他的罪责,还他一个清白。”
帝引面色顿时一寒:“哼!国师此言可是越界了!”
国师却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一个府尹之子,为何好端端地会和公主躺在一起,你我心知肚明。陛下何故用此手段,却是坏了公主的清誉。”
“我要是不同意呢?”
“陛下若是不愿讲理,贫道也略懂些术法;要是不小心伤了这些不开眼的侍卫,我的医术也尚可;又若不巧打死了几人,超度的经文我也曾诵过几篇;如有甚者怨气凝重化为厉鬼,贫道阁中也不缺些驱鬼的咒符……”
帝引一愣,眼角微微抽动,眉间有汗珠滑落。
“其实陛下所求,贫道未尝不知,今日我便带来了。”
说着,国师凌空掏出一物。
“不过陛下,你也得拿另一物来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