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每每点头:“咱们先做三五件出来,然后去集市上找几个熟客,比市价稍便宜些卖给她们。到时候,这些大娘、婶子们穿出去,说不定给咱们带来更多顾客。”
次日,她们果然这样做了。
挑了个集市热闹的时辰,谢每每挂出一两件新衣,让路过的人欣赏。
卖糕点的摊子还在,只是边上多了个小立架,挂着件新奇的上衣。
还有几个颜色柔美的小坎肩,袖口还绣有淡雅花朵,别具风味。
路过的刘婶、陈嫂都停下脚步,咋舌:“哎呀,谢姑娘,你这什么时候改行卖起衣裳了?还挺新鲜的嘛。”
她们习惯性地称呼“谢姑娘”,毕竟在她们眼里,这就是个精灵古怪又能干的年轻女子。
谢每每笑嘻嘻:“不算改行,糕点继续有,只是这几日琢磨了点新花样,想看看大家喜不喜欢。”
她把那新上衣拿下来,示意刘婶摸一摸,“您看看,这布不差吧?穿着舒适,剪裁又新颖,才卖三百文,比成衣铺还便宜。”
刘婶摸着下巴:“三百文一件?哎呦,这也不贵。最近我家闺女要嫁人,想做几件新衣,成衣铺那价钱贵得吓人,而且款式都千篇一律。要不……我拿一件回去,给我家闺女试试。”
陈嫂也跟着凑热闹:“还有没有大点的?我这身材比她壮实,我想给自己也来一件。”
谢每每赶紧笑脸相迎:“有有有,大点的有。我这里的款式不拘一格,您要啥尺码,我能给您改得合身。”
就这样,一天过去,她们竟卖出了四五件新式衣裳。
虽说不多,但这个势头不错。
几位邻里婶子穿着新款式的衣裳在镇上走一圈,引来不少好奇目光。
很快,就有几位没买到的来问价。
几日后,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蓝蓝兴冲冲跑回来,对正在小院子里整理布料的谢每每说:“听说咱们的衣裳在镇上已经有点名气了!有一家稍微富裕点的人家,还托人问我们能不能做喜服呢!”
喜服可是大生意,材料、绣工都要上档次,价钱肯定高。
谢每每心中一动:“喜服?这可是好机会。不过咱们的手艺和设计能不能让他们满意啊?喜服对颜色、花样、纹路都有讲究。”
蓝蓝思索片刻:“我娘年轻时就给宫里贵妃娘娘的喜庆礼服绣过花样,宫里的喜服什么章法她门清。咱们可以找她老人家请教!另外,这喜服的花线咱们得用最好的丝线,布料也得选上等缎子。”
说干就干,两人当下决定去寻蓝蓝的娘。
蓝蓝的娘住在镇外半里地的老宅子里。
傍晚时,两人打伞出门,踏着青石小路,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微声响。
绕过几片竹林,来到一间老房前,蓝蓝敲门:“娘,我和谢姑娘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里面走出一位面色慈和的中年妇人。
她看到蓝蓝,笑容柔和:“这雨天还过来,有什么事吗?”说话间目光落在谢每每身上,上下打量了下,客气但不失亲切地说道:“谢姑娘进来坐吧。”
三人在屋内坐下后,蓝蓝先将做衣裳的事一说,接着重点提到那户人家想做喜服的需求。
蓝蓝的娘听后神色微亮:“喜服的花样和宫里不太一样,但有些纹路讲究喜庆吉祥,婚服多以大红为主,绣凤凰、牡丹、石榴花,如意、连生贵子图案是常见的。若要上档次,就得选用上好丝线,针脚要密实,花样要层层叠叠,色彩浓郁但不失雅致。”
她说到这里,还特意从柜子里翻出一卷旧画轴,指点那上面的喜服纹样:“瞧,这凤凰羽毛的绣法有讲究,从颈到尾,要用不同深浅的红线和金丝线搭配,这样凤凰就显得生动活灵活现。牡丹花瓣也不能只用一种红,要红中带粉、粉中带白,层次感才足。”
谢每每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揣摩:古代刺绣真是复杂,但正因为复杂,出来的成品才华丽惊人。若能结合现代简化的裁剪方式,既保证舒适度,又能突出传统的华丽刺绣,这婚服肯定畅销。
蓝蓝的娘又问:“那你们打算收多少钱?这可是个关键。”
谢每每想了下:“这家人家虽不算特别富贵,但也有些资产。要不这套喜服咱们先定个公道价,比如八两银子?”在镇上,一般素面成衣才几百文到一两银子,这八两银子堪称昂贵。
但喜服本就非同寻常,手工、用料繁琐,价格自然要高。
蓝蓝娘点头:“八两也不算离谱,不过你们一定要保证质量,否则砸了牌子就不好了。你们先做个样品出来,让那户人家瞧瞧再定。”
两人点头,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雨停了,月色爬上树梢。
蓝蓝轻轻叹了口气:“这可是难度不小的活,咱们要花心思。”
谢每每拍了拍她肩膀,笑道:“不怕,有你娘指点,再加上咱们的创意,就算耗点心力,也是值得的。”
两人白天继续摆摊卖糕点和简单的新式衣裳,晚上一熄灯便窝在小院子里裁布、绣花。
慢慢地,原本卖点心的摊子旁,衣裳的销量也渐渐上升。
一些顾客惊喜地发现,她们做的衣裳穿起来格外合身,样式新颖。
镇上其他成衣铺老板也听说了,暗中派伙计来看,想学点花样,结果发现她们的图样和裁剪方法十分奇特,一时很难摸清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