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第一套试样的春夏衣裳面世。
是件女子上衣与裙子的套装,上衣以浅绿打底,衣襟和袖口处用白纱提亮,再在纱面上绣上若隐若现的流云纹理。
裙子则是层叠如花瓣状的下摆,用淡粉、嫩黄丝线绣上细碎花朵,如同春日清晨露珠下的花圃。
整套衣裳柔和中带点灵动,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清新脱俗。
蓝蓝捧着这衣裳看了半天,爱不释手:“天,这若拿出去卖,肯定一抢而空吧?就这工钱怎么算?”
谢每每咧嘴狡黠一笑:“先低价给楚掌柜看,等他满意了,以后批量定制的价格咱们再议。这只是样品,关键在于打开市场。”
蓝蓝笑摇头:“你这财迷脑子,真是思路清奇。先让对方尝甜头,再索要更高价。”
傍晚,楚掌柜应约而来。
一见样衣,他抚须而笑:“果然名不虚传,这衣裳简直是艺术品!我家东家若见,必喜不自胜。”
谢每每不露声色:“掌柜满意就好。这只是样品,若要量产,咱们还需更多上好料子和更高工费。”
楚掌柜连连点头:“自然自然,东家说了,只要这衣裳在我们布庄推出后受欢迎,条件好商量。”
谈妥后,楚掌柜带着样衣离开,临走前留下五两银子作为辛苦费。
蓝蓝拿着银子,乐得嘴角上扬;谢每每则皱皱鼻子:“样品就五两?啧,还得努力。”
蓝蓝失笑:“你这是赚得还不够多啊?不过别着急,后面订单才是大头。”
话音未落,院门又响。
打开一看,竟是那位曾来订婚服的夫人身旁的婢女,又带来新消息:“夫人说喜服大获好评,新娘子一家对你们赞不绝口。她现在想请你们做几件宴会礼服,赏花宴上要惊艳全场。”
又一桩好买卖!这礼服可不是随便的衣裳,是上流夫人小姐在宴席上比阔气、斗衣品的利器。
做得好,赏钱绝对不含糊。
谢每每喜上眉梢:“请转告夫人,我们定当竭尽所能。”
婢女走后,蓝蓝感慨:“看来咱们声名鹊起。只是这样下去,靠咱们仨忙得过来吗?订单越来越多,能否请几名绣娘来帮忙?”
谢每每闻言陷入沉思:“是啊,人手不足是问题。可这工艺独特,请人来会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万一人家学会了跑出去单干,抢我们生意?”
蓝蓝的娘在一旁出主意:“可以请徒弟,但得签下严密约定,不得外传。不妨从贫苦人家选些机灵可靠的姑娘,一来解决她们生计,二来对你们感恩戴德,不容易外传。”
这主意不错。
谢每每点头:“那就这么办,挑人要谨慎,先从最基础的绣线活儿教起,不把核心手法轻易外泄。”
当日傍晚,两人便向街坊邻里打听,看有没有手脚勤快的姑娘想学手艺。
没过几天,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个叫香香,一个叫环环,都家贫,从未有机会学正式手艺,只会些简单针线。
谢每每见到这两位姑娘,用现在面试的态度说:“咱们做衣裳讲究保密,不许私下泄露图样针法。学成后,每月给工钱。一旦偷师卖艺,永不录用,还要赔偿巨额损失。”
两个姑娘忙不迭点头:“我们自是好好学,不敢乱说。”
就这样,小院子里多了两个忙碌的身影。
蓝蓝的娘负责教基础针法,蓝蓝和谢每每负责分配任务。
谢每每的算盘打得精:先把简单刺绣分给她们,让主创部分仍由自己和蓝蓝的娘亲手来。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不怕泄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订单不断。
那宴会礼服采用了大色块拼接和细微刺绣相结合的设计手法,加上特殊的肩部线条切割,使得穿上礼服的夫人犹如出水芙蓉般光彩照人。
交货当天,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口气赏了十两银子,还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我那圈子里的小姐太太若要衣裳,必推荐你们。”
谢每每看到十两银子叮当入袋,心里乐开了花:当初摆摊卖糕点,什么时候见过十两银子这样的大钱?交给江水和红红、紫紫去做就行。
想想曾经卖点心辛苦筹钱,如今做一件高档衣裳就能轻松进账,这才是人生应有的状态!财迷的心在胸口敲锣打鼓,自此更加坚信自己的路线。
布庄那边也传来好消息:样衣展示后,引起不少达官贵人咨询。
虽然成衣价格略高,但穿上后舒适又新颖,逐渐有了市场反响。
过不了多久,楚掌柜带着笑脸上门:“东家很满意,想加量生产,问你们人手能否跟上?”
谢每每心里有底:“多几个学徒不难,只是这工钱可得谈好。制作难度大的款式,我们要提高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