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料其味必劣,毕竟家乡酒品颇负盛名,心中还为此惋惜了好一阵呢,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然仅尝一口,竟为其味所迷,当下便觉这世间好物果然各有其独特韵味,自此就爱上了这味道。
每每念及,都庆幸自己当时尝了这一口,脸上又浮现出欣喜。
方此时,郭淮整束而出,随口问曰:“尚在饮酒乎?”
郭淮心中想着,这家伙,平日里倒没见这般爱酒呢,今日这是怎的了,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邓嘉年嗯然应之,颔其首,心想着自己在军营里确实憋闷久了,难得有这闲暇时光,可得好好享受一番,便回道:“吾久处军营,无暇外出。”
郭淮啧然叹道:“往昔竟未觉君有此好。”
郭淮心中颇觉意外,暗自思忖往日怎就没发现他这爱好呢,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郭淮言犹未毕,邓嘉年已打一长嗝,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也不在意,笑曰:“君素不留意于吾,与吾善者皆知吾好此。”
想着郭淮往日确实对自己的喜好关注甚少,心里还有些小埋怨呢,微微嘟起嘴。
“然此酒价未昂。”
郭淮道,心中想着这酒便宜,他竟如此喜爱,倒有些奇怪,脸上带着不解。
邓嘉年闻之,哂笑曰:“彼时困窘,若富,今所念者必为他酒。”
言毕,复举瓶就口,心想着等以后有钱了,定要尝尝那些名贵佳酿,眼神中充满期待,又问:“未询君,出此何为?”
郭淮闻言,微微叹气,肩膀微微下沉,想着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也好,便回道:“吾出透气耳。”
郭淮之言,恰似惊雷,骤响于邓嘉年耳畔,险令其为酒水所呛。
邓嘉年骤闻此语,心下大惊,双眼圆睁,酒水入喉,引得一阵剧咳。
他一手抚胸,一手持酒壶,连咳数声,方稳了气息,启齿道:“君言外出透气,可是真耶?吾学识浅陋,君切勿欺吾。君有何烦心事,竟需透气以缓之?”
言罢,双目紧紧盯着郭淮,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与探究之光,欲从其神色间寻得端倪。
郭淮深吸一气,微微垂首,似在整理思绪,少顷,答曰:“实则无甚大事,唯忽觉心烦而已。”
其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心中实有难言之隐,却不欲与人多言,只盼就此揭过。
邓嘉年闻之,似解非解,微微歪首,眼神中带着些许思索,心中暗自思忖。
这般心烦之感,自己往昔亦曾有过,唯后历经诸多事体,心境渐宽,遂渐少矣。
然郭淮此般情状,究竟所为何事?
念及此处,不禁又多瞧了郭淮几眼,面上却只是颔其首道:“知晓矣。吾往昔亦有此感,唯后渐少矣。”
郭淮淡瞥其一目,心觉其似懂非懂,也懒得多做解释,遂自择一凳而坐,轻舒一口气,似想将心中烦闷稍遣,坐下时动作略显疲惫。
邓嘉年晃其双腿,轻哼无名曲调,郭淮未曾闻之,只觉那曲调于这静谧氛围中,添了几分闲适,倒也未加阻拦。
方哼曲至半,柳盛和忽至。
“此乃乡山台府之民谣乎?”
闻此熟稔之声,二人如遭电击,速起,视来者而呼:“丞相大人。”
邓嘉年心下惶恐,脸上瞬间变色,暗思丞相此来,不知何事。
可莫要因己等之懈怠而降罪,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直视柳盛和。
柳盛和嗯然应之,摆手令其先坐。
然二人皆未敢动,仿若双脚生根,心中敬畏使然,邓嘉年眼神游移,郭淮则身姿挺直,如临大敌。
未几,郭淮强自镇定,另取一椅置于旁,其手略有些许颤抖,却被他暗中掩饰,放置椅子时动作稍显僵硬。
邓嘉年见之,即趋至其侧,示欲同坐,复指己先前所卧之处,向柳盛和道:“丞相大人,此处请坐。”
柳盛和挑眉,视其手中酒瓶,心中微叹,此子玩性颇重,遂言:“日后莫饮此多酒,于身有损。吾不坐矣,今来乃有差遣。”
邓嘉年听闻饮酒伤身之语,心中虽不以为意,然丞相之言,不敢违抗,只得诺诺应下,低头应承,脸上露出些许恭敬之色。
二人闻其有命,皆肃然而立,心中俱知此乃正事,不敢有丝毫轻慢,皆面容严肃,身姿挺拔。“汝等今夜悄然归营,将此信呈于公将军,令其酌情处置。”
言毕,以信付郭淮之手。
郭淮迅即接过,目光触及信件,心中一凛,虽稍一愣神,然未碍其接信之举,只暗自思忖此信关乎何事,竟需如此隐秘传递,眼神凝重,表情严肃。
柳盛和见状,心下稍安,暗盼诸事顺遂,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去。
邓嘉年见郭淮接信,心中好奇,却不敢多问,只眼巴巴望着,眼睛一眨不眨,满是期待。
待柳盛和离去,邓嘉年不禁倒吸了口气,心中暗赞:“帅啊。”
此念一起,便迫不及待地撞了撞郭淮的胳膊,脸上带着兴奋之色道:“你说我要是按照柳相的流程来一遍,会不会比他还帅。”
郭淮正沉浸于思索信件之事,被其撞得一怔,心中茫然,实未反应过来邓嘉年是因何而赞,又缘何有此一问,眼神中满是疑惑,转头看向邓嘉年。
见郭淮不回应他,邓嘉年心下不悦,佯装生气之态,嘟起嘴,双手抱胸道:“好吧,不回答就不回答,我自己一个也可以。”
其心中却盼着郭淮能予回应,莫要冷落了自己。
“啧。”
郭淮不由轻啧出声,侧目而视,见邓嘉年那佯装生气模样,心中颇觉好笑又有些无奈。
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便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动作利落。
邓嘉年看他走得这般干脆,心下不甘,又不愿独自留下,便也就跟着他一起回去收拾东西,脚步匆匆。
在二人收拾好之后,便一起结伴来到了马舍。
找到自己的马之后,就拉着马来到了宰相府的后门。
“这后门和前门区别不大啊。”
邓嘉年率先吐槽道,其脸上带着些许不以为意之色,心中不过是随口而言,并无他意。
郭淮不禁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恼,此子真是不分场合,然又忍了又忍,方对着邓嘉年开口,眉头紧皱,语气稍重:“其实你没必要一直说这些,等忙完了再说也不迟。”
邓嘉年闻之,不禁愣了愣,心中反思自己是否确有不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在出门之后,就将后门给关严实了。
邓嘉年心中忽起一念,欲显己之轻功,遂施展身法,身形一跃而起,入内将门给反锁之后再出来,落地时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两人骑着马,一路朝着玉龙军军营疾驰而去。
邓嘉年心中既有对未知任务的忐忑,眼神中略有不安,又有几分冒险的兴奋,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郭淮则面色凝重,满心皆在思索那信件之事以及即将面对的公西伸将军,不知此行究竟会有何种变数,唯愿诸事皆能依计而行,莫要横生枝节,眼神坚定而深邃,双唇紧抿。
此时的军营,几乎已近休息之时。
二人见状,不敢稍有耽误,深知军情紧急,不容延误。
将自己的马拴好之后,就匆匆跑到了公西伸所在的屋子。
邓嘉年伸手敲了敲门,门内的公西伸听见敲门声,心中一紧,眼神警惕,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甚奇,方欲解衣,旋而复着。
心下隐隐纳罕,这寒夜静谧,何来搅扰之人?不禁眉梢微蹙,目露疑色。
遂步至门首,启门而观,见是邓嘉年,公西伸如遭雷殛,身形猛地一定,怔愣当场,面庞之上神色变幻,双唇轻颤,竟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