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行车中用毛巾擦干血迹，但这股血腥味恐怕几周内是散不开了。

望向跟随着陆行车的空骑兵蒸汽机甲，伊安也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在桌子上用螺丝刀和扳手费力修理义肢的爱斯梅瑞，悠悠开口：

“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教会的人来，还得靠着这些雇佣兵回去，我猜猜，裁判庭压根没几个人是吧。”

爱斯梅瑞停了一下，才低声开口：

“您一如既往的敏锐，没错...上一任审判官到任约莫三年后去世了，死的原因，和今天的事件差不多，自此以后，这所城市内教会旗下各个组织分别被收购。”

“治愈修会被帝国自然生物理工大学收购成医院，武装神甫进入帝国军队成为民兵团，空骑兵成为古老的猎兵团中一员，教会...已经在时代的洪流中化为旧日的被抛弃者。”

“曾几何时，教会发起八次十字军东征荡平邪魔，数不尽的圣殿骑士，猎魔者和牧师，向着地狱行军，将一切收集到的异端资料尽数焚毁，让邪祟在阳光下绝迹千年之久，但如今，猎兵团取代了教会的职务。”

毕竟，比起给教会上供人口，税务和信仰，还是给点钱就能处理的猎兵团性价比更高些。

伊安压根不在乎教会的死活，在审判庭的时候自己就厌恶国教那群家伙，他们屈从于自创神明许诺的虚假誓言，可悲至极。

只要这个身份能带给自己些微权力的起点即可，剩下的，自己自会去争取。

“你信教么。”

伊安突然开口，让爱斯梅瑞愣了一下，犹豫了良久，她才开口：

“如果真的有神...世界不会变成这样。”

“你很坦诚，所以，来说说吧，你为何选择成为我的秘书，一位审判官的助理。”

伊安从一开始就很好奇这件事，一个明显是贵族的少女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助理，而且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爱斯梅瑞的目的极其不单纯。

她和伍尔夫这个警察联合起来，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了来这里的审判官是个软蛋，然后强行绕过教会的检查组织，成为了自己的助理。

如果自己没有取代这个审判官的位置，恐怕爱斯梅瑞早就成为名义上的审判官助理，实则是背后真正的审判官。

虽然爱斯梅瑞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情谊已经让伊安决定不杀她了，但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好的解释，伊安也不介意让她“自愿”离开这座城。

.....

“我需要权力，大人，去完成一些事情，不计代价。”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伊安都以为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有些萎靡，完好的手拉着修好义体的小臂，低着头，配合那身残破不堪的衣服，一时间竟是从神秘的贵族少女变成了忧愁神伤的少女。

“哦？所以你想要控制我的权力？还真是抱歉，我不符合你的情报预期。”

“没有差别的，伊安大人，就算您真的如情报中所说的一样，我也会保护您，这符合我的利益，而现在...是我需要您的保护。”

真是...巧舌如簧。

爱斯梅瑞看起来优雅，冷漠而拒人千里，如同一只隐藏在黑暗中静静绽放的大丽花，但偶尔说出的几句话却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花怒放，自内心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呵，如果你善用这张脸，还有这张嘴，你会获得比现在多得多的资源。”

如果外貌是一种资源...不，外貌本身就是一种资源，无论男女。

爱斯梅瑞显然持有此资源的量极大极多，伊安见识过无数个世界的美人，但有爱斯梅瑞这般气质和样貌的也是少数，如果她能巴结到这所谓帝国的权贵，甚至有可能跻身权力最顶端的位置。

虽然机械义体可能有些减分，但在她的身上却如同机械夜莺的一部分般和谐，甚至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在那优雅的动作中。

“大人，我不希望成为权贵的人偶，用这幅皮肉去获得的胜利，只会随着其衰退而失去，我渴望的权力...是恒长持久的，去对抗一些本应不可战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