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苍灵举目四顾，竟有种举世皆敌的感觉。顾绛手段齐出，凝聚出人道大势，那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强大力量意境。在这一刻，万千儒生、古今先贤的精神意志，仿佛都和他融为一体，加持在他的身上，形成一股势，不可阻挡，不可违逆！

人道集众，不外如是。

“人道大势？可惜不是人定胜天。”木苍灵轻声低语，面对倾天之势，不惊不惧，周身五行之气流转，五色光华升腾，汇成一条五色长河，五色之间生生不止，五色长河之中，又现五色星花，纷纷溅出长河，一出长河，一层接一层的炸开，在长河四周，形成一层层奇丽的烟云，浩浩荡荡冲向顾绛。五行大潮经行之处，湮灭一切攻击手段，当然自身也在诸多的攻击下不停的被削弱，直至消散。

“五行相生，以势对势，小友好手段。”顾绛见场面再一次僵持住，干脆收手道。

木苍灵也同样住手，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切磋而已，没必要非要争个胜负：“据我所知六艺不过是贵门的基础，此外尚有经学、诗词、兵戈、法理等诸多传承，不知能否有幸见识一二？”

闻言，顾绛还没如何，隐于阵法之外的博士中就有人勃然变色：“你这道人好生无礼！”

“端的是不知进退！”

“你们……”就在邢益几人要开口驳斥之际，顾绛开口了：“够了，你们这样就不无礼了？！道门修士率性纯真，直言不讳罢了，何曾失礼。小友稍待，老夫这就开写。”

只见顾绛显现出文华之气，在头顶凝聚一道气柱直上九霄，凝而不散，气柱内无数文字涌现，化作华章，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凌空书写，一个个文字飞舞而出，只见文气四溢，精神融入文字，字字珠玑，盘旋着组成一篇充满智慧的文章。

“君子之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

意在拨乱涤污，法古用复，启多闻于来学，待一治于后王……

今日者，拯斯人于涂炭，为万世开太平，此吾辈之任也。”（《文集》）

随着文章的完成，浩荡的精气散播开来，勾动天地间的文华之气，洋洋洒洒，弥漫四野，如渊如海，光辉遮盖日月，强盛却不凌冽，没有丝毫攻击性和威胁性，但每一个看见的人，无不心悦诚服。

“继往开来，推陈出新，不断前行，人道的煌煌大势，不外如是。”木苍灵没有出手，看着那质朴的不朽文章，任由文华之气淹没自己，接触之下却又发现竟暗含教化之力，凡接触者不论贤愚，皆能有所领悟，不禁拜服，“先生大义，不愧‘儒师’之名。”

因为阵法的隔绝，外界诸人虽不清楚为何木苍灵突然就认输了，却也惊叹于顾绛文章中的微言大义，尤其是那些经学博士更是击节赞叹，更有甚者手舞足蹈状若癫狂，也一并拜倒：“先生大才，又开一代学术先路。”

“诸位无需如此，”待得阵法关闭，顾绛见到众人热切的眼光，只得摆手道，“顾某读书至今虽有小得，尚需诸君与某戮力同心，为儒道尽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