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她终于缓过神来,再次问道。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贾伯没有查出我的底细吗?”此话一出,她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惊呼道:“你能听见?!”
我将手中的烟头轻轻掐灭,缓缓说道:“摆摊设局与破局,向来是愿赌服输。我想你不会因为这事死死缠着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否则我要睡觉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异常欣喜的神采,她指着边上的凳子,礼貌地问道:“我能坐吗?”我微微点了点头。
她优雅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叉,那坐姿显得极为优雅礼貌。但也正因如此,更加衬托出她那双腿的美,白皙如雪、修长笔直,宛如两根精美的玉柱。
“开门见山吧!我叫人偷拍了你照片,但贾伯根本没查出你底细。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眼力、手段、嗅觉最好的鉴宝人,我叫杜婉玗,想要你跟我!”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热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我微微皱眉,问道:“设赌串摊?”她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赌串摊只是我的下眼子王叔摆来做把戏用的,我今天闲来无事去玩。以你的本事,可以跟我身边做大事,你也不用怀疑我的实力,年薪三十万,怎么样?”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一动。我深知在这古玩界,收古玩的一般分三种人。第一种是坐店商,就像四方斋那样,坐店收货出货,这种需要雄厚的家底和强硬的关系作为支撑,店内一般还会有业内高手坐镇。第二种是地皮党,他们专门走街串巷,去收别人家里的古董玩物,做这一行需要有一定的眼力以及少量的资本。而第三种则是包袱军,他们胳膊里夹着一个包袱,整天在地摊里转来转去,弄到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靠着坑蒙拐骗来勉强糊口。在那些上档次人的眼里,包袱军本事最差,资金最少,人品也不行,属于遭人鄙视的垃圾货色。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包袱军,不值你说的那价钱。”杜婉玗闻言,秀眉微微蹙起,她指着我的裤兜,说道:“兜里那枚淳化佛像金钱!宋太宗北征后下令铸造,奉五台山,当时风靡一时,不少匠人仿造。若是宋仿非金用铜,价值四到六万。若是宋仿金,可翻五六倍。若是五台山原版,一套大平层房子。你根本不是包袱军!”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暗暗吃惊。她竟然能一眼看出我兜里的是淳化佛像金钱,并且对其价值有着如此精准的判断。我这枚确实是宋仿非金用铜版,虽然她判断不出具体的版本,但仅仅凭借跟踪我之后远远的几眼就能进行断代,这眼力着实相当了得。
不过,我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对佛像金钱之事不置可否,再次回道:“我对你提的想法没兴趣。”她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甘心,说道:“年薪加到四十万!”
我心中明白,对于初出茅庐的我来说,这年薪已算顶天了。但灵儿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攀附于人,啃再好的骨头都是狗。独行江湖,饿死也是一匹狼!”我知道,如果灵儿姐知道我攀附于人,她肯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真的会把我的腿打断。而且,我心中有着自己的使命,我要成神、要报仇,怎么能轻易被这区区年薪所诱惑呢?
于是,我坚定地摇了摇头:“真没兴趣。”杜婉玗闻言,樱唇微张,俏脸布满了不可思议,她呆呆地顿了半晌,那神情,就像一个寻到宝物却又即将失去的猎人,满心的不甘与不舍。
末了,她似乎是实在不想放弃,问了一句很自我跌价的话:“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有兴趣啊?”我瞅着她那副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乐了。那一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位在四方斋狠顶了我一下的姑娘。尽管我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清楚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当时,我为了迫使杜婉玗不再纠缠,带着一丝以牙还牙的恶趣味,指了指刚铺好的床铺:“你在这里陪我一晚,我就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