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钟禾直接转身搀起钟蔼，“族长，伯祖母估计快做好饭了，你老也不回去帮忙择菜。”

钟蔼笑骂一句，在钟禾的搀扶下往家走去。

梅学文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脸涨得通红。

之前不是这样啊，钟禾虽然木讷了些，脾气还是有的，最起码得和自己有来有往争执几句，然后被自己奚落一番。

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就在这时，蹲坐在旁边石头上一直插不上话的钟岩挠挠头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地对着王悟才问道：

“先生，科举不是每个人的卷子都一样吗，阿兄半天就做完了，梅学文三天才做完，俺们码头搬货，都是谁搬得快谁拿钱多啊。”

王悟才忍俊不禁，没有说话。人家两族有矛盾，自己一个外人可不好掺和进去。

看着憨厚的钟岩，梅学文本想解释两句，但又憋了回去。

钟岩念书少，十二岁就去码头搬货，和这种人解释科举，岂不是对牛弹琴。

就好比路上一孩子指着你贷款买的5系，说没有旁边的老头乐好看。

你总不能给他讲百公里加速和三辐式方向盘吧。

“好了学文，回家。”梅秀才甩了下马车门帘。

宛如吃了屎一般难受的梅学文还是忍不住朝钟禾的背影喊了一句，“明早第一场成绩公布，看你能不能进得了下一场考试。”

街道传来回声，但没有回声。

场面又是一阵尴尬。

搀着族长的钟禾翻了个白眼。

幼稚！

自己可没兴趣和你玩什么回合制嘴炮游戏。

……

七月十一。

依旧是钟岩赶着牛车将钟禾送到贡院门口。

第一场考试成绩会在今天早晨公布，公布后半个时辰进贡院考第二场。

也就是说，如果不提前交卷的话，考生只有一晚上的休整时间。

待天微亮，苏淮贡院大门打开，影壁上已经贴了一张红纸。

学子们纷纷涌到影壁前，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一些跟随而来的好友、家人、书童也挤了进去。

梅学文刻意和钟禾挤在一起，昨天憋了一口气，今天怎么也得顺出来才行。

学问不深，交卷那么快，倒要看看钟禾会排在下等第几名。

肯定是下等！

“首场上等第一，是正心书院的女秀才柳元熙，不愧是柳府大小姐，凌江八骏之一。”

“我是上等，好，太好了！”

“中等，怎会？”

“哎，就差一点，还要再等三年了。”

首场第一的柳元熙并未挤入人群，在外面负手而立，身材高挑，脸上并无太多喜色，面对纷纷道喜的考生，并不多言，颇有些冷美人的感觉。

钟禾大眼扫过上等的名字，从中上开始，仔细查看……

钟岩竟然比钟禾找到的更快，大喊道：“阿兄，中等第七，这名次是好是坏！”

中等第七名，凌江府，恩云尉，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