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元熙的离谱猜测,钟禾无力吐槽。
柳元熙稍一琢磨也知道自己的猜测不现实,前几天赵逍已经派人摸了钟禾的身世,经历清白而又简单,并没有什么疑点。
“柳兄来寒舍有何贵干?”
柳元熙仿佛才想起正事的样子,“算了算了,管你是什么怪人呢,统调考试延期,正好给大家留出了复习时间,得空可以一起模拟练习。”
钟禾眼前一亮,统调规则和出题方式他都了解了,但一直找不到练习的场所,就算找到了,也用不起。
也不知那元灵沙盘的推演到底是个什么场景。
柳元熙与自己交集并不多,按理说不至于亲自前来邀请进行昂贵的统调练习。
钟禾知道,这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情愫,而是对算术排名的一种补偿,虽然她没有任何责任,却心里却有自责的情绪。
权贵子弟对寒门学子建立同理心,有些罕见。
“如此好事,我就却之不恭了。”钟禾答应下来。
“等准备好元灵沙盘,过几天我让人请你。”柳元熙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干脆利索。
送走柳元熙,还未在屋里坐定,半夏又趴在窗户上说:“少爷,青云哥哥来了。”
李青云因为要参加延迟的统调考试,便没有回家,一直在同乡家借住,时不时会来找钟禾。
“钟禾,我找了一块青瓦,和你家的一样,我帮你把房顶那块漏雨的换掉。”李青云左手举着一块瓦片,右手拎着一个南瓜,将南瓜放到地上,便要顺着柴火堆往上爬。
“青云,我回头自己换就行,赶紧过来喝口茶。”
“没事没事,你看书,我一会儿就好。”
换过瓦片,洗了洗手,李青云从屋里翻出一本书,坐到门口的台阶上。
钟禾有了柳元熙的借书牌,家里各种书一下子多了起来,李青云也顺便沾沾光,过来找些书看。
李青云每次来都不空手,要么带些蔬菜瓜果,要么给半夏带个自己做的小玩意儿。
“钟禾,听说袁曲死了。”李青云突然说了一句。
“袁曲是谁?”
“乡试第一场作弊的那个,听说还没被流放呢,就在大牢里自缢了。”
“哎,苦读十多年,落了个这么结局。”钟禾叹息道,眼前浮现出当时袁曲被拖走时的苦苦哀求。
“听说湖湘州乡试第一场也抓到了作弊的,和袁曲还是同乡,都是贵宁县人士。”
“贵宁县属于苏淮州,怎么跑湖湘州参加乡试?”
“好像是伪造了籍贯证明,这两人都是秀才,因为家贫,在贵宁县林家资助的县学免费学习,结果出了这么个事。”
说罢听来的小道消息,两人继续看书。
快到中午,钟禾放下书本,朝院里喊了一声,“半夏,练练昨天教你的曲儿。”
“好嘞少爷。”半夏咽下嘴里的南瓜子,从石凳上起身,像模像样地摆个姿势,“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秋千外、绿水桥平……”
一曲唱罢,钟禾和李青云非常给面子的鼓掌。
“吆,小半夏又在给你少爷唱曲呢。”一中年女人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把青菜。
半夏羞得脸红,连忙收起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