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伊将伯爵的神色看在眼里。
他所做的一切,为的便是揭晓真相的震撼。
如今,他将凌驾“死亡使者”之上,而非简单的“被复活者”。
他也展现出了巫师应有的寡言。
只面露微笑,盯着伯爵,给对方留足想象空间。
此时不需要张嘴。
巫师的经历、冥界的传闻,都会在伯爵脑中翻来覆去,最终叠加在那位可怜祭品上。
这就够了。
于是,自互相问候之后,两人沉默半晌。
两人在比拼定力,而站在一旁的索德已经要疯了。
在他眼中,此时的场面很诡异。
两人似乎早就认识,先是热情地问候,亲近的如同他乡遇故知。
随后便默契的沉默了。
一人半笑不笑,一人端水润喉。
脸也该笑僵了吧,能不能歇会,看看自己这个大活人?
水喝的够多了吧,眼见着一壶都要没了,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气。
一位初见面就敢给自己甩脸色;
另一位是亲生父亲,竟然让自己低三下四去赔礼道歉。
这不是诚心消遣自己吗?
于是,索德决意打破二人的氛围。
他粗声咳嗽,引来目光,随后爽朗大笑道:“哈哈!真巧啊!好久不见啦!”
说完,他看向两人。
休伊特只扫了一眼,随后又盯着伯爵,脸上的笑容倒是没了,只是面色古怪。
伯爵则摸索着杯子的纹路,尴尬地避开了休伊特的目光,不满地瞥了过来。
索德懵了,也怒了。
他受不了这种诡异氛围,也禁不住两人不同方式的嘲弄。
于是面色一冷,扔下一句:“我去找酒!”
说完,摔门而去。
索德其实成功了,伯爵终于找到了话题。
伯爵盯着木门,先是面露不悦,随后便是自嘲摇头,最后干笑两声,像天底下每一位父亲那样感慨道:“唉!是我惯出了他的急躁脾气。”
说完,他眉头一挑。
眼神自门外飘忽回转,轻飘飘落在休伊特身上。
这是在考教休伊特了。
休伊特微笑着摇头,顿了一会,像是在回忆与索德的几次交流。
随后由衷赞美:“我倒是喜欢索德先生的脾气,性急直率,像尊敬的雷神托尔,不是吗?”
面上夸了一番,最后却将话头一转。
伯爵果然听懂了。
脸上的褶子缓缓舒展,哈哈大笑道:“索德的确不错,能征善战,是个好孩子!”
休伊特也笑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酒肉来了!”
不一会,特瓦林引着一众仆役进了屋内。
拼几张小桌,将酒肉摆满。
虽然简陋一些,但也足够丰盛。
特瓦林在休伊特身旁落座,索德去而复返独自坐在一侧。
宴席开始。
有特瓦林活跃气氛,加上伯爵平易近人,酒桌倒也热闹。
就连先前心情不畅的索德,在几杯酒入肚后,也逐渐喜笑颜开,轻松自在。
他早已换座,插在特瓦林与伯爵之间。
此时与特瓦林挨着,两人互相揽着,推杯换盏。
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说着诗歌传唱,名垂千古;一个畅想摧城拔寨,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