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月光如水般洒落,敖厉无视两旁的村民,迈着缓慢的步伐,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月光拉得修长而孤单。
两旁的村民低声议论着,目光复杂,虽然大部分人赞颂,但是有些异样的声音。
“这小子,竟然能驯服那些怪狼……”一个同龄壮汉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震惊,又有几分不敢置信。
“哼,他从小就怪,小怪物驯服怪狼也没有什么…”一个中年妇人不满地嘟囔,略显刻薄的语气。
“别说这些了,要不是他,咱们今晚就都没命了!”一位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声音颤抖。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复杂的情绪在这群人之间蔓延。
敖厉始终没有回头,没有理会,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他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言语,继续往前走着。
回到家中,敖厉将门轻轻合上,屋内简单而整洁。
书案上放着几本略显破旧的书籍,角落里堆着几个制作精巧的木雕,显然都是他的手艺。
坐在板凳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低声自语:“那些野兽还会再来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起身,缓步走到父亲敖蒙房间,拽起椅子,从书架角落暗格中取出一卷画卷,展开后上面描绘着一座幽深的山巢。
敖蒙这些年看起来没有什么作为,但是东边那些异族人的一举一动,做了什么都清清楚楚记录在案。
敖蒙见敖厉在书桌前,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敖厉沉浸在画卷中,完全忽略了敖蒙走进来的脚步声。
拘谨的抬起头望向敖蒙,戳了戳画卷:“父亲,只有去了这里,才能阻止晚上的事再发生。”
敖蒙看了一眼画卷,声音陡然拔高:“什么?你要去玄兽巢?”怒气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手猛地拍在桌上,木桌震颤,发出闷响。
“是的,父亲,我要去。”敖厉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从小就给他灌输那些可恶的外族人,致使族人染上疯病死掉,血雨腥风的往昔;
可这孩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从小就喜欢往东边跑,多次被抓回来痛打,如今竟然要加入到那些歹人中去,敖蒙怒意更剧。
瞪着眼,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那些歹人害死了多少族人?”
敖厉微微抬头看着敖蒙,语气柔和却笃定:“正因为那里危险,才更需要有人去。如果不阻止异兽,它们早晚会再次袭来村子的。”
父子二人对坐,气氛凝滞如山。
敖蒙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你可知道那些兽类身上致命的瘟毒,昔日叔伯乡老,全是遇难于此,你不是要阻止异兽闯进村子,是要去带毒回来祸害族民。”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敖厉抬起头,目光直视敖蒙。
“那些兽类听我的话,它们不会伤害族人。从小族民们就怕我接触林间的牲畜致人染上瘟毒,生病死掉,他们不信我,也不让同龄人和我一起,可是从小到大,林间回来,染病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敖厉语气坚定决绝。
“够了!”敖蒙厉声打断,“你以为你的话能改变什么?村民不信你,我也不信!”
这句话像一把刀,深深刺进了敖厉的心。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平静掩盖。
“原来,在您心里,我也不过是如此不堪。”敖厉的声音低而缓,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与自己告别。
敖蒙一时语塞,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忍不住开口:“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整个族人的希望…”
“够了!我从未成为希望,只是被寄托了不属于我的期许而已。”敖厉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打断了敖蒙,转过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敖厉!”敖蒙盛怒之下大声嘶吼,声音中满是愤怒和隐隐的恐惧,“你若走了,就别回来!敖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
敖厉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他没有回头。
一路走向森林深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抬头望着枝叶间雀跃的鸟儿,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浅笑。
鸟儿围绕着他盘旋,啼鸣清越,像是在与他交谈,又像在为他指引方向。
他停下脚步,注视着不远处一头正饮水的巨鹿。巨鹿体形庞大,鹿角如繁枝,威武不凡。
按理,这种林中之王对人类该是充满敌意的,然而当敖厉向前迈进一步时,巨鹿竟悠然抬起头,目光温顺,慢慢向他走来,低下头在他手心蹭了蹭。
敖厉摸了摸巨鹿的脑袋,心中平静如水。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形,从小到大,山林中的兽类总是对他格外亲近,不管是何等凶猛的野兽,皆对他俯首帖耳。
也从未想过原因,只当是自己与这些生灵有某种说不清的缘分。
“只是缘分吗?”他站在林中自言自语,目光遥望远方,那座传说中的玄兽巢隐隐约约映在他的心里。
敖蒙站在家门口,久久未曾离去。
拳头紧握,掌心传来微微刺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将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滴着血。
想起敖厉小时候,总爱一人在山林间穿行,与鸟兽为伴,村民对他的怪异能力议论纷纷时,敖厉却毫不在意,反而用那特有的慢条斯理的方式,将所有的流言蜚语抛诸脑后。
敖蒙的目光闪烁逐渐变为冷淡:“也许,这就是命吧……”。
“婶婶竟骗人,下午还说不知道,现在又讲的这么清楚。”青菀歪着头看着裴花花。
裴花花慢悠悠的吹了吹水杯中的热气,喝了口:“下午你问的是那些人的来历,婶婶我讲的只是敖厉的过去。”
南星凑上来:“那婶婶的来历呢?那个领走狼群的胖子会是谷主哱力兔么?”
族长笑了起来:“花花的来历嘛?裴智庆与敖蒙吵完走后,也得有个十几年,也就是敖厉出生的前一年,三岁的裴花花和一封书信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前。我们夫妇结婚多年也没孩子,花花的出现,真是个添了个宝。”
裴花花满眼感激的看着族长:“这么多年,承蒙族长收留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