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起身披甲，登上城墙。

却见城外火光冲天，无数火把照耀。数以千计的军队，真的出现在雎州城外。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依稀看见，大旗招展，甲胄分明。绝非流寇，一定是官军。

“这，哪来的官军？”刘正心中陡然一惊。

“是刘元斌勇卫营一部。刚刚从信阳那边过来的。”袁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怕刘正不知道勇卫营的底细，说道；“勇卫营御马监四卫，合并而来的。”

“勇卫营？”刘正心中一动，说道：“我记得，勇卫营中有一个黄得功？”

袁枢点点头，说道：“你消息也算灵通，勇卫营分两部，一部为太监刘元斌统领，一部为太监卢九德统领，黄得功是卢九德部下。”

“他们怎么会来？”

袁枢沉默一阵子，有些难以启齿说道：“大概，是我请来的。”

前些日子，知道袁老山来袭，袁枢是动用很多关系请援军的。但随即强力为自己辩解：“不过，更有可能是来抢功的。袁老山被平定的事情，我已经报给巡抚李仙凤了。刘元斌一定知道了。”

“师叔，现在怎么办？”

袁枢不说话。

“那房文禹？”刘正问道。

袁枢叹息一声：“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房文禹。他自求多福。”

“天明之后，我会派人劳军。你可愿意代我走一趟？”

刘正说道：“没问题。”

“只是我去做什么？”

“去见刘元斌一面。”袁枢也很头疼：“想办法送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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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太阳都起得很晚。

刘正押着十几车东西，出城没有多远，就被人两名骑兵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

刘正细细打量骑兵的战马与甲胄，战马高大，甲胄上虽然有些风尘，但制造精良。不是一般军队有的，说道：“在下雎州典史刘正，带酒肉来劳军，求见刘公公。”

两名骑兵将车队夹在中间，押送到营门前。交接给营门处的士卒。营门处的士卒去禀报。片刻后，回来说道：“东西送过来，你区区典史，公公没有功夫见你。让袁枢来。”

士卒说道：“最后一句是我家公公的原话。”

随即有一个士卒，带刘正去后营。

刘正押着酒肉横穿军营，

却见军营中，道路纵横，营帐整齐。数步一岗哨。纵然有一些将士在休息，却也一点不乱。

他看着军营的布置，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有些地方与戚继光所讲不合，有些地方与戚继光所讲的暗合。

大明军队其实也有南北之分，戚继光是浙兵的开创者。他虽然是山东人，但是他的兵法，也是南兵的。而京营所继承的制度，大多是北兵的制度。双方虽然都脱胎于大明军队，但早已有了分别。

这一趟，让刘正在心中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有了一个样本。

知道训练军队，该往哪个方向训练。

片刻之后，刘正就忘记了偷学兵法，他看见了尸体。

大片大片的尸体。

刘正看得分明，这些都是无头尸体，是手绑在背后，扑倒在地的。

是行刑处决的。

片刻之后，又看见了无数骑兵出入，全部是马首悬人头，马后载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