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李赤对秦何仇道:“师弟,今早起来,头疼得紧,三魂不安,是公明爷爷催我债来的。你且熟悉我教你的四样法术,我去寻些贡钱来。”说罢,李赤贴上俩只甲马,背着包袱一溜烟去了。
且说李赤行到前路一市集,摆下摊子,登时神清气爽,早间凉风习习,虫鸣鸟叫,不久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正睡间,听见人道:“那个小哥!这等惫懒,何日能还得完债?”
李赤睁眼,正是那胡平骑在马上,那黄马摇头晃脑,打着响鼻,李赤赞叹道:“好马!”
胡平道:“人是中原雄,马却胡种好。李兄弟,且卖我一碗蜜茶来。”李赤给他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填了一碗,道:“我这买卖向来挣一笔就歇了,胡大哥来,却省我功夫。”
胡平尝了一口,道:“好茶水,若是在洛都、长安这等地方,兄弟一天也可挣半贯毛利。众兄弟这几日嘴巴淡了,我去前头买了三只烧鹅,却见兄弟这个摊子,你我二人何不趁热吃将一只。若等他们,风味也淡了。”李赤知他有事相求,却不知何事,见胡平不爽利,心道:“先吃了再说。”
二人分吃烧鹅间,闲聊几句,胡平问:“却冒昧问兄弟,听说太一山里的真人,动辄能活百二十岁,又有天家垂幸,财帛排场不曾缺得,兄弟却为何还俗来?”
李赤道:“自是过不了女人这关。有一庄家女儿貌美,又巧与我相识有缘,我便入赘去了。”
胡平道:“入赘也……是好福气!我怎遇不到这等好事!兄弟如今可有子女?”
李赤道:“原有个女儿,武瑞元年,我不在时,叫强人劫了庄子,妻女丈人,皆叫害了。”
那胡平听了,心道:“苦也,人都说我嘴笨,我还不信,如今求人,却把人家伤疤揭了,如何是好?”便再不知说甚么话。
二人吃了一会烧鹅,胡平拿小刀割下鹅翅膀,说道:“这几日与兄弟处来投缘,若兄弟江湖上仇怨未报,我有些过命的弟兄,行伍里的事也精通,若是需得,我等和你一道将仇报了。”他这话并非客套,胡平久历战阵,手上有几十条性命,他是真心实意说出这些话,自有煞气流露出来,倒让李赤有些感动。
李赤道:“哥哥放心,我仇家都被我料理了。将才哥哥言说间,好一股煞气,可是杀过不少胡贼?”
这下挠到胡平痒处,胡平又见李赤叫的亲切,回道:“不瞒弟弟说,忠怀侯阵擒休浑王之孙豁不鲁惕时,却是哥哥我带得路。那场仗里我初次手刃胡贼,一下便弄死俩个。得忠怀侯抬举推荐,营里拔我做了个旗总,后来先帝赐卫武侯仪队,因这段旧缘,拨我作卫武侯亲卫。卫武侯爷也曾亲自指点我武艺,我多次随侯爷出塞扫荡,手里也有半百个胡人好汉性命。”
李赤行礼道:“失敬,却不知哥哥是个这等英雄。”二人说了会疆场上和江湖上的旧事,胡平对李赤道:“兄弟,我这有件事,想求你帮助,只是不知你愿不愿。”
李赤道:“哥哥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