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存心要试李赤斤两,却比将才李赤指点何承檐手重,李赤心中火气也起了,听他说此话,当即拼着挨实他一拳在臂上,借力往后一跃,靠在窗上,鼓起胸口,长吸一口气,只听“咤”的一声,一股白练朝秦琥耳边喷去。这口庚气虽打不中秦琥,他却也抬臂去接,如此才显公正。
秦琥用肘挡住,只觉胳膊刺痛难忍,却也扰不了他的招数。现在二人皆动了争强好胜之心,都不再留手。秦琥前头收着一分劲力,现在拳更疾,身形更速。李赤用甲马辅助腾跳,不再以硬碰硬。只见他如猿猴般在墙上攀跳,又不时口吐庚气扫过,与话本里的剑仙无二,只是好像也未曾伤着秦琥,被秦琥逼上房檐。
秦何仇见李赤使的手段,心道:“难怪师兄不教我他这庚气,这‘庚气’实以内家罡气为主干,我却学不来。”再看间,秦琥也一纵跳上院墙,道:“这里头施展不开,去后头大院里去!”二人一边动手,一边飞檐走壁朝院移去。
秦何仇与何承檐也跟着去。他们二个一个不通武艺,一个不懂道法,正好互相讲解。路上何承檐正向秦何仇讲武术的基础道理:“拆招和格挡却是俩回事。所谓拆招,就是在对方拳脚刚刚打出去,劲力还没积蓄时打断,若是拆不得招,便只能格挡。如果力气不远胜对手,人家劲力蓄足了,自己用手臂、腿脚格挡别人的拳脚,总会有些小伤,积得多了自然落败。”
二人打到了后院,说是后院,有如个校场般。秦氏族里青壮多在这里练武,此刻皆围观叫好。李赤双臂叫拳擂实了四五下,已是又酸又痛,力气也少了几分,眼下只是一味游走,连使庚气。他身形不及秦琥发猛力时迅捷,这时间又捱了一下。
秦琥中了十几记庚气,只是打在身上时有些刺痛,算不得什么,他为抢攻,有时躲也不躲,渐渐却觉被庚气打中的皮肤,又酸痒起来,他冬天赤膊练武,比这更百倍的麻痒也历过,亦是不惧。只是二人拆招间,左臂忽然麻痹一瞬,乱了招法,被李赤反击中左肩,他中了这一下,不惊反喜,大笑道:“好!不亏是我侄子师门里的人物!”
只见他鼓气运劲,激发自身血煞,周身中庚气处都渗出汗来,那些痛痒不适自然全消。李赤见了,心知庚气已难顶用,又使几日前教给秦何仇的《震坎解角宿咒印诸法注疏》里的印法,先给自己一用,立时心念清灵,拳路虽然未变,招法应对却合适许多,打出许多妙手。世上道理常有相通,不论是打拳,还是对弈,妙手有半数皆是险手。二人相斗的场面立时变好看起来,引得众人喝彩连连。他嘴里念咒,念完朝秦琥一指,秦琥打起小心,不知他使得什么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