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骄听了,立即道:“哥哥,便我无林松、姜周峰兄弟的机灵,也知道里头的人有防备时再打,胜算少说便没一成,再说左近乡里,哪有说蔡家人好的,何必多此一举?”众好汉听了,大多赞同铁骄。
王磐道:“我等若要成事,不能不讲仁义。我也非是为虚名置众兄弟性命不顾,且听我的盘算:我先到那堡门下头,依礼与他去买些粮草。他若不讲道义,众兄弟立时发难攻打,也不叫他准备好了,如何?”
石三道:“也非是不行,只是众兄弟性命,皆托付于哥哥身上,你怎好冒这险去?不若我去。”他如此说了,铁骄、百里贺等几个都抢着要去。
王磐道:“且住。本是我一意孤行,怎好叫你几个犯险?再说我原先也是大户,好与这些人打交。”
众人再劝。王磐道:“我若让哪个兄弟去了,便是个虚伪小人,这话莫提。”
这时周墚笑道:“我跟哥哥日浅,不知哥哥把我作兄弟否?”
王磐道:“你这是甚么话?”
周墚道:“若是认我这个兄弟,你自良心说,我去是否更合适。一来我有个入土的本事,若有危急,我更难伤些。二来与那些大户打交的礼数,我以前跟随师兄也懂些。”
王磐听了笑道:“是此理,竟把周兄弟忘了,刚才嘴快,却叫我要做回小人。”他也不矫情,嘱咐周墚几句,周墚便去。
且说那坞堡城墙上,每日有一个蔡家主家兄弟坐镇。今时坐镇的是老二蔡仲义。他跨坐在熊皮椅子上,从门楼上往远看去,一片水何澹澹的景象,他自那里煮着羊汤,顺便烤火。堡外越是潦倒,越显他这里安逸快活。蔡仲义看一阵外头,品一口羊汤,只可惜这厮不能诗文,空有雅兴,只在上头咿咿啊啊。
却见堡外来个一个汉子,离得远看不清面目。那汉子中等身材,行步矫健,无一点流民身上的哀惧之意。等这汉子近了,蔡仲义也不动弹,墙上一个族里兄弟伸头问道:“那个汉子!这等时节,我庄上不入外客!”
周墚拱手喊道:“却有万急的事情,求这里主家搭救,能否通融则个?”
那人道:“自可,我祖宗的规矩,只你过得这墙,我主家亲自招呼你来。”说罢便回身去,也不再管。
周墚笑道:“便说好了!”
蔡仲义猜得这人有些功夫,正待这人纵身蹬墙上来,不料周墚不慌不忙走至门前头,已看不见,正奇怪间,听见底下惊呼,原来周墚走到门前,缩入地下,又自门内显身,如穿墙一般。底下守门的庄客哪知周墚的底细,直呼神仙,赶紧上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