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昂感觉自己现在正靠在一块中间凸起的树干上，腰部膈的难受，但是他的眼睛又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他正躺在一块平直的地板上。

也许是他的脊柱在刚才的拷打中出了问题，方子昂心里想着。

此时谷黎阳已经把他身上值钱的配饰扒了个差不多，剩下的单薄衣袍已经不能完全覆盖住身上的斑斑血渍了。

阵阵剧烈的疼痛不断从腹部席卷到全身，可方子昂甚至连开口痛呼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拼命的咬紧自己的牙根，生怕有一点声音从自己的嘴唇中露了出去。

“所以，能够向这位仙人求仙问道，事实上就是你们这些周边世家的特权，对吧？”

谷黎阳开口问道。

但方子昂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打算。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勇气无视，只是因为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方子昂已经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个恶魔根本就没准备让他回答。

他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语，在整理自己思路的同时用语言继续恐吓着他可怜的猎物。

方子昂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在他贸然开口之后，他牙床中几个突然出现的空洞就让他明白了打断谷黎阳说话的结果。

“我真的很讨厌别人打断我讲话，方子昂，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这让我很开心。

其实我对你也不错，毕竟我只是把你的后槽牙给拔了，你的门牙我都给你留着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是不是？”

方子昂勉强挤出了一个笑，他敢肯定自己的这个表情一定很难看。

一张掺着血水和尘土的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来好看的表情的，但方子昂又不敢没有任何回应。

那会被面前这个恶魔认为是在轻视他的。

“别害怕，你现在可以再一次开口了，虎啸你还没讲清楚呢，而且，我真的对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生活很感兴趣，说的再详细一些，一点也不要隐瞒。”

方子昂哪里敢有一丁半点的隐瞒。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他的心气早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他几乎立刻开口讲了起来，只是和之前清脆的声音比起来，他现在牙床漏风的声音听起来要难听的多。

如果是在平时，极其注意自己风度的方子昂一定会因为自己现在的声音而羞愧至极，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没工夫思考这些问题了。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面前这个恶魔在听他讲话的时候起码会安静下来，而不是再一次向他自言自语。

他现在真的…真的很害怕这个家伙的声音。

“所以说哪怕是在以前，家族的旁支也根本就不如得宠的奴仆啊！”

谷黎阳突然感慨着，他的声音打断了方子昂呕哑难听的讲述。

方子昂一时间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讲下去，还是应该安静的倾听谷黎阳的诉说。

他只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做出选择，不然的话谷黎阳一定会再次给他留下一个狠狠的教训。

似乎是看出了方子昂的犹豫和害怕，谷黎阳笑了笑，接着用手温和的摸了摸方子昂的头。

他的态度就像方子昂在山下刚刚碰到他，拍打他的脊背时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