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里有上百个女婴、小女孩在互相玩耍、嬉戏,三个师太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到这些脆弱的孩子。
庵主正歇在树屋内金黄色稻草精心构筑而成的巢中央打着盹。见三人来了,庵主弯下头,依次用鸟喙轻啄了下她们的头,以表示它对三人的喜爱。
“乖孩子们,你们看,我长了一根新的尾羽。”
庵主说着,轻轻抬着尾巴,向三位师太展示自己新长出来的,一根与它浑身羽毛格格不入的黑色尾羽。
三位师太定睛一看这黑色尾羽,霎时间泪眼婆娑。与庵主感情最为深厚的眼师太更是忍不住扑到庵主日渐稀疏的羽毛上哽咽起来。
“怎么会这样......凤鸟,你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会长出来一根黑色的晦羽......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有灵根的孩童越来越少了,灵气四溢的孩子更是难寻,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不想你死啊......”
凤鸟摇了摇头:“这根晦羽长出来,并不一定意味着我大限将至。”
性格急躁的舌师太摇着与她关系最好的嘴师太的肩膀,暴躁的问:“凤鸟,您不是说过,晦羽长出来除了意味着您大限将至外,就意味着我凤头寺大难临头吗?究竟发生了什么灾祸,能让有您庇护的凤头寺大难临头?”
凤鸟又摇头:“我太老了,已经没用了,这次的灾祸我已经没有能力化解了,这次敲钟只是给你们一个警示,让你们早些准备。凤头寺的将来啊,要靠你们了。”
心思最为细腻的嘴师太听到凤鸟这话,立即黯然失色。
凤鸟是活了几千年的神鸟,若是凤鸟不管不顾,就凭她们几个人,真的有能力化解这次威胁到凤头寺道统传承的大灾吗?
嘴师太这样想,其余二人又何尝想不到这层,树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直到凤鸟突然咳嗽了几声,从不再光滑、如枯树枝般布满干裂纹路的鸟喙中咳出几团落地生火的血来,情感最为充沛的眼师太又再次抽泣起来:“可是,这晦羽一日不落,就会吸你本来就剩的不多的寿元啊!”
“咳咳,我不会死的,我会活到看你们几人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会像带你们长大一样,带你们的孩子长大。”庵主边说着话,边从嘴里发出一声不再清脆的兴奋鸟鸣声。
其他两位师太听到这声鸣叫,终于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凤头寺里所有的尼姑都是弃婴,每一个幼时都是由庵主亲自抚养长大。
待她们长到七岁,有灵根的留下来由庵主继续抚养,没有灵根的便剥夺关于庵主的记忆,放在凤头寺各地的分寺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尼姑。
这些年灵气衰竭愈发严重,凤鸟老的更快了。她们视凤鸟为母亲,怎么忍心看着凤鸟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