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袁华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史前文明。他们为何会选择居住在幽暗深邃的洞穴之中呢?如今亲身体验到这夜晚的严寒后,他总算是恍然大悟——山洞里可要比眼下这个露天之地温暖太多啦!想象一下,在那封闭的空间内,石壁阻挡住了外界凛冽寒风的肆虐;而且由于山体本身具有良好的保温性能,洞内的温度相对稳定且较为宜人。相比之下,此刻身处野外的袁华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寒冷的折磨。
在山的那一边,古尔丽,崔叔和古塔其实也在观察匈奴人的营地,或者说就是十几个单人牛皮帐篷和几堆篝火。
八岁的古塔,冻的在发抖。崔叔让他躲进了他们带来的那些帐篷,这是上次那四个匈奴人的。
他们的帐篷搭在山道北侧的高处,在山的背面,就算是白天,匈奴人也看不到,更不要说是夜晚。
崔力看了很久,终于匈奴人大多数都睡了,只留下两个值夜的士兵,守在火堆旁。
他观察了一下角度,于是爬上山顶,在两块巨石的夹缝里,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松油火把。
他举起火把,在匈奴人看不到的位置,不停挥舞,他不知道袁华他们在哪里,但他希望他们能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不多时,远方的一个山包上,他也能看到一个火把在挥舞,崔力放下心来,又爬回了原来那个安全的观察所。他指着远处的一个山的黑影,告诉古尔丽,“他们在那个山头!”
古尔丽点了点头,她紧紧的握着那把重弩,她也很冷,但仇恨此刻已经蔓延上整个心头。
在老阿拉什观察到远处的火把,掀开草席,也用火把回应时,袁华也坐了起来。
阿拉什熄灭火把,轻声笑着对他说道,“睡不着?”
袁华点了点头,老阿拉什指着远处,半坡开阔地上,那个匈奴人的宿营地说道,“你知道,面对篝火的人是看不清外面的吗?”
袁华想了想,他点点头,说道,“瞳孔在看到明亮东西的时候会缩小,但看清黑夜需要放大,这里面有一个时间差!”
老阿拉什不懂什么是瞳孔,他也约为诧异,他对于袁华的博学感到很有意思,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轻声说道,“跟着我,不要发出声音!”
两个人如同两只大老鼠,从山坡上轻轻的向下走,沿途所有的石块和树木都是他们的掩护。
一直到一百五十米外,前面的老阿拉什用右手手掌向下压了压,袁华明白,这里就是他们的伏击地点。
袁华坐下,开始给弩上弦,又抽出一只弩箭,轻轻的搭在弦上。
星光下,一百五十米外,那个半山坡的匈奴人营地,火光熊熊,格外醒目。
一个守卫靠着长矛头不停的在下坠,抬起,下坠,再抬起,如同小鸡啄米。
另一个,则站起来,不断活动着身体,像是在暖身。
阿拉什指了指那个打瞌睡的守卫,又指了指袁华,袁华点点头,他明白这是让他射那个拿着长矛不停点头的家伙。
他端起弩,开始瞄准,耳朵里,可以听到,老阿拉什拉开弓弦的咯吱声。
三秒后,“喯”的一声,弓弦回弹,老阿拉什的箭羽飞出。
袁华也扣下了扳机,重弩的弓弦在歌唱。
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袁华的弩矢飞越过瞌睡虫守卫的头顶,直接射进营地。
而,老阿拉什的箭精准的命中了,那个正在做扩胸运动的匈奴人,一声惨叫将营地震动。
袁华再次上弩,他的手有些抖。
可老阿拉什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他对着那些单人帐篷开始了速射,有三个倒霉蛋,刚刚爬出帐篷,就迎头撞上了箭矢,惨叫声响成一片。
头领,这时举着盾冲出来,看了看手下中中箭的位置,他已经判断出敌人在哪里射击了,他左手那盾牌挡着自己,右手用刀子指向阿拉什和袁华的位置大声喊道,“用盾,冲出去,杀了他们!”
可就在他们刚刚举起盾牌,要冲出营地的时候,他们身后,古尔丽和古塔开始射击了,他们一人一把重弩。古塔的弦,是崔叔负责上的,这小孩的射击天赋远远高过于崔力,所以崔力主动给他上弦,让古塔来射弩!
两支弩箭从这群匈奴兵的侧后方的高处向下射来,力量之强大,让弩箭从首领背后射入,箭杆破体从首领身前飞出,连箭羽都没进了他的背部。
匈奴兵大乱,这时十五个匈奴兵,只剩下九人。
这九人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冲,有的想向下,冲向老头和袁华;有的大喊要冲上山,干掉上山的崔力和古尔丽他们。
可战场上哪能犹豫?
羽箭和弩矢再次到来,特别是腰张弩,力量大的,匈奴人的皮盾根本不可能挡住,骨质弩矢居然能够洞穿牛皮轻盾,再穿透前臂,被射中的匈奴人哇哇大叫。
剩下的匈奴人最后围成了一个圈,八个人在外围,那个被射穿手臂的在里面,向着拴马的地方移动。
可弩矢还在射击,速度不快,但每六秒,就有一轮发射。
袁华居然射中了一个人的脚踝,而古塔的弩矢也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射中了一个人的胸膛。
现在,匈奴兵还剩下七人。
他们离拴马的地方只有不到二十米,可他们不能跑,盾牌阵一乱,他们就是靶子。
第四轮重弩和弓箭来了,又有两人倒地,这一次阿拉什降低射箭的角度,连续射中两个敌人的小腿。
这两个人惨叫歪倒,给三发重弩打开了缺口,袁华现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人堆里射就好。
他的一发弩矢,洞穿了人的脖颈。而古尔丽一发命中了一个人的额头;
最后的三人,亡魂皆冒,他们发疯的喊着冲向马匹,然后上马,狂奔而去。
但最后阿拉什还是再次射中一个骑手的后背,逃出去的只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