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18号温室发生的事情,有一天,有一个叫做伯恩格的流浪者从雪原来到了温室,最开始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有一天,一个巡逻队成员在深夜发现了他独自一人在长椅下坐着。”
江白低沉着声,饭也不吃了,将铁饭盒放在椅子上。
“巡逻员以为伯恩格遇上了什么事,上前查问,只是伯恩格背着身,说什么也不肯将身子转过来,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聊着,就像这样。”
在贝科尔的死死注视下,江白转过了身,将后背对着他。
“忽然,一阵风吹过。”
墓园很配合,一阵阴爽的风吹过,将地上的小石子带起。
“巡逻员问,‘伯恩格,你怎么不把脸转过来。?’伯恩格只是发出一声怪笑,语气诡异地回了句,‘你真的要看我的脸吗?’”
“呼。”
贝科尔莫名地吸了口气,脑子中幻想出了恐怖故事的各种可能,不重不轻的清风比往常要冷得多,让他不禁拉紧了外衣。
“‘当然。’那位巡逻员不在意地说了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永久难忘,只见长椅上那人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巡逻员的模样,只是很破旧,褶皱也很多,似乎被雪埋了很久。”
“巡逻员吞咽了下口水,他不敢将视线往上看,但是伯恩格似乎没有放过他,只是一直再重复着一句话,‘你不是要看我嘛,看呀。’”
“巡逻员心里有些发毛,闭着眼,放在腰间的手颤颤巍巍,只是下一刻,伯恩格一手抓住那位巡逻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那是一阵很难形容的触感,就像是树皮脱光水后再泡在水中,又皱又鼓。”
似乎饿了,江白的手在长椅上摩挲了下,然后背着贝科尔的身体一耸一耸,时不时伴随着食物吞咽的声音。
停顿的时间刚刚好,贝科尔情绪正在其中,看了看江白,小声道:“然后呢?”
“然后啊,巡逻员只听到一阵细弱的咬嚼声,只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着慢慢往上攀,突然,那咬嚼声停了,巡逻员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团冰凉的棉花糖,柔软却不粘牙。”
“巡逻员好奇地睁开了眼,看到哪有什么棉花糖,那是雪,只见伯恩格憋紫的脸,双眼泛白,那嘴中竟然满是雪,定睛一瞧,这还哪有半分生气,巡逻员想着,那么,刚刚和自己聊天的是谁呢?”
“于是乎,那巡逻员大喊大叫着离开,直到被惊扰到的路人围住才缓了过来,他给路人讲着这个经历,在数个路人的陪同下,巡逻员回到了远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
“咿。”贝科尔感觉这个冬季比往常的还要冷。
“后来,他们找上了伯恩格的住处,只见伯恩格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询问着他们发生了什么,巡逻人揉着眼睛,嘴巴张得很大,欲言又止,人群只当是那巡逻人看花了眼,第二天,伯恩格便离开了温室。”
“所以,那巡逻员只是看花了眼吗?”
贝科尔声音坚定了不少,对嘛,哪有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发生,况且晚上熬夜巡逻,看走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我在伯恩格离开温室的第二天,便也启程前往下一个温室,只是在一个月后的一处庇护所内听说了一件事情,说是在附近的温室废墟中挖出一具被积雪掩埋的巡逻员尸体,他们推测是当时那场暴风雪来得太快,正在温室的巡逻员没有及时逃出,被大雪吞没掉了。”
“说实在的,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口中的巡逻员尸体,只是听着那人信誓旦旦地描述着尸体上的冻伤,推测说起码埋了半年以上,在聊天过程中,有眼细的人看到那人遮遮掩掩的神情,在花费半块面包为代价下,那人才神神秘秘地说出了个秘密。”
“原来那人听说在这半年来,在许多温室都出现过那巡逻员的身影,他通常只待一天,听起来很邪乎,有人问怎么知道这死去的人在其他温室出现过,那人才缓缓道,在那句巡逻员尸体上找到了足以证明身份的社会身份证明,是一名叫做伯恩格的巡逻员,而在他死去的半年间,有十几间温室都记录了他的出入证明,上面的信息和那社会身份证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