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在每一个年代都是永恒的话题,但不同的是,在余烬时代,这是一种奢望。
诺顿坐在熟悉的酒馆,为眼前的外出事务人员画像,按理说,那个该下地狱的混蛋还在病床躺着,自己应该开心才是,但此刻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说,这次矿区的兽潮没事吧?”
酒馆老板忙完手上的一杯酒便靠近了过来,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外边,左手拿着抹布擦拭着沾湿的桌面。
在兽潮警告的广播在温室回响了不知道多少遍时,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生怕下一刻便听到不好的消息。
要知道,矿区的供应直接关系到温室的生存,温室的工厂,电力供应,甚至那暖如太阳的蒸汽核心都是依靠矿区资源供应,一旦矿区失守,温室最多支撑一个月,最后的结果便是蒸汽核心停止,整座温室沦为废墟。
不得不说,这个坏消息给每个人的心里都添上了一层阴霾。
“我还在画呢。”
诺顿撇头换染料时冷声回了句。
很不客气地说,诺顿自制的染料质地很烂,但没办法,冰原上已经很少有染料出卖了,也只好将就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
酒馆老板识趣地走远一些,然后无聊地盯着那名外出事务人员,选择在前所未有的兽潮外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糟糕的主意。
那名外出事务人员似乎感受到了酒馆老板的眼光,笑着点了点头,酒馆老板也没说什么,也跟着笑着点头回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诺顿转了下有些酸的脖子,将那画作给这外出事务人员看,直到那人点头了,诺顿才放下心来。
“冒昧地问一句,您这是要去哪里?”
早就伸长脖子在那看着的酒馆老板见着画完了,赶紧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了句。
在雪原,很多酒馆老板都是个八卦的人,也许正是这样的性格,也让酒馆成了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诺顿愤懑地瞪了酒馆老板一眼,但没办法,他终究还是需要酒馆这个地方来进行画作,寄人篱下的人是没有发怒的权利的。
“没有关系。”外出事务人员对诺顿温和地笑了笑,继续道,“矿区的人手不够,我就想着去帮下忙。”
他作为外出事务人员,多少也懂些枪械以及雪原的生存规则,也许比不上温室卫队成员,但起码也能帮着分担一些压力。
“啊?”
诺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温室没有发布委托,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干着风险极大却没有任何回报的事务,书上怎么定义这种行为来着,诺顿一时想不起来。
酒馆老板曾经见过这种人,但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换句话就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先生,您可是个伟大的人。”
诺顿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词,只能套用一些夸人的模板。
那位事务人员却是不好意思,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家人罢了,实在担待不住这词。”
“不,先生,您值得。”
酒馆老板收起了笑容,认真道,那严肃的模样让这位外出事务人员有些懵。
没过多久,外出事务人员实在招受不住热情的两人,便想着付款离去,但诺顿死活不肯接受。
“这是我的心意。”
“多谢。”
在诺顿炙热的目光中,这位外出事务人员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心意。
在两人的的目送下,这位外出事务人员只留下了地址便走出了酒馆。
啊,还没问他名字。
诺顿总是会忘记重要的东西,但他会记住这一段记忆,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哦,在请教了下老板的后,他终于知道了这种行为叫作奉献。
“喂,奥地利小子。”酒馆老板吆喝了句,“要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