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江白伸长手臂在车窗敲了敲,然后一下从车窗跳下,踩在足够陷入大半个腿的雪层中。
“有烟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白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试一试用这尼古丁的产物。
“有。”约可夫落下车窗,将一根草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多谢。”
江白将东西揣进兜里,向着背车的方向缓缓地在雪地中行走。
“喂,你去哪?”
“找个舒适点的地方抽烟。”
众所周知,行走在雪原上的流浪者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怪癖,这很正常。
“早点回来,别让我去找你。”
很多时候,人总是会把嘴边关心的话语说得很生硬,这会显得自己没那么尴尬。
“知道了,我抽完就回来。”
江白摆了摆手,潇洒地背身走入雪坡上,在夜与雪的衬托下,像是入了画一般。
中心的营火放出声响,围坐着热闹的打趣,温暖的火光让这群疲惫的人放下戒备,不至于绷着神经观察四周的情况,即便这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光。
或许他们每个人清楚着,只是他们想在每一个这样短暂的时候,做一些他们想做的事情而已。
······
当江白从雪坡上回来时,身上黏了不少雪屑,但大部分的积雪都在回来的路上抖开了。
正好,小队的人熄灭了营火,三五结队地向车厢走去,独自一人的杜尔德显得格外突兀,看着一手搭在车头摆弄着发间雪屑的江白,少年加快脚步向车厢走去。
“左边还有些。”
懒洋洋趴在方向盘上的约可夫斜着脸好心提醒,指着江白左边耳廓发间夹杂的雪屑。
“喂,你们去哪了,怎么没去烤火。”
车厢外传来少年的喊声,约可夫贴着方向盘地将脸转过少年一旁,有气无力道。
“过来这抽烟呀。”
“那为什么不在营火那边抽呀?”
“因为不够分,那群老烟鬼。”
约可夫可舍不得将草烟被那群老烟鬼糟蹋了,很多时候他抽烟时都要找个偏僻的东西,就是生怕被人看到,折损掉为数不多的草烟。
“咳。”约可夫坐正身子来,精神重新抖擞道,“快上车,还要赶路。”
“好的。”
江白处理好头发的雪屑,打了个响指,向车厢的门走去,一旁的少年则是快步进了车厢内,搓着手掌。
毕竟车外是真的冷。
“轰轰轰。”
发动机的声音就像老牛不停地喷气一般,四个车轮埋在雪层中,艰难地前进。
“江白,你也抽烟了?”
忽然,车厢内,少年嗅了嗅气味,冲江白问了句。
“味道这么浓吗?”江白不信邪地在自己衣服上嗅了嗅,也没发现什么冲鼻的气味。
“我和我的父亲嗅觉都挺灵敏的,呵,算是家族遗传吧。”
说完这话的少年忽然沉默了,别过头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
在少年心中,抽烟是男人的象征,他曾偷摸着抽过一次,结果被老爹毒打了一顿,那真是难堪却让人忘不掉的记忆。
江白没说什么,只是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把转着顺来的打火机。
约可夫瞥着后视镜转动的打火机,总算是想起了忘记的事情,便松了口气,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直到冰原的黎明再次升起,他们车队才总算跨过了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