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绝大多数温室不同，15号温室原本是一座幸存之城，宛如灭世的灾难并没有完全摧毁这座城市的建筑，留下了许多灾前宏伟的建筑。

在黑暗时代，随着暴风雪的南移和兽潮的袭击，人们的活动范围逐渐收缩在城市中心，城市中心外围的建筑开始成为废墟，直到温室堡垒的完成，才将灾前建筑废墟和温室区域分别开。

只是随着能量塔的熄灭，这片区域正式完全成为无人的废墟，或许只有零星的拾荒者才会光临这片废弃之地。

“好高的楼。”

杜尔德贴着车窗，看着外边那被白雪覆盖的突兀的高楼，那是在1号温室从未见过的建筑。

“那是灾前的建筑。”

约可夫扫了眼四周的废墟，咂了下嘴巴，轻轻叹了口气。

“灾前的建筑都这么高吗？”

杜尔德闭上右眼，食指捻着大拇指贴着视线中间，比量着那座高楼。

“在灾前，这种高楼随处可见。”

江白看了眼满眼新奇的杜尔德，懒洋洋道。

“甚至在某些地方，作为标志性建筑物的高楼达几百米。”

“几百米？”

杜尔德完全无法想象几百米的高楼，要知道1号温室房屋的高度普遍也就两三层，堪堪十米左右，几百米那得多高呀。

“那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或许站在那高楼的顶端，伸出手便可抓住云彩。

“或许吧。”

江白瞥了眼抬头望着车顶思索的杜尔德，掩盖不住的向往明晃晃地刻在少年的脑门上。

作为人类文明最灿烂的时代，足以配得上伟大一词，在那个时代，人类自认为征服了自然。

只是后来，在那场灾难过后，人类的辉煌一去不复返。

温室壁垒外的城市废墟，望眼过去都是残垣断壁，满目破败。

就像人们所说，时间是最残酷的盗贼，它偷走了这个时代的辉煌，只留下一个冰封的世界。

没有任何预兆，天突然下起了雪。

原本清晰可见的残破高楼慢慢变得模糊，直到看不见轮廓，只在那白茫茫的一片中，一座看不清棱角的建筑灰蒙蒙的伫立着。

雪花在天上零落，轻轻地落在车窗，如梅花般绽放。

“又要降温了。”

约可夫将车窗放下，将车镜往回转了一点，然后快速将车窗关上。

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夹着寒气的冷风涌了进来，让车厢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好冷。”

杜尔德缩紧身子，打着冷颤，嘴上不停地发出些上下牙齿的碰撞声。

“那是你身子太虚了。”

江白笑着张开双臂，瘫坐在座椅上。

“那是你不正常。”

杜尔德小声地抗议着。

毕竟哪有人在冰原上只穿着一身外衣呀，更何况，这人似乎真的是没有一点受寒的迹象。

“同意。”

约可夫笑着拱火道。

从古至今，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

“有没有可能只是我太强了。”

“嗯嗯。”

“喂，你这也太过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