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位不好好开车的司机极其不满。

“咳。”杜尔德突然指了指侧前方如同一堵高墙的灰蒙蒙一团。

“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差不多。”约可夫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如果放在以前，我们这个距离应该会接受温室卫队的盘问的。”

在他的记忆里，温室堡垒左侧的废墟还有一个难民收留所，恰好在温室堡垒之外，勉强能感受到温室之内的暖气。

所以说，难民和居民还是有所差别的，至少在这座温室的从前是这样。

“到时候，汉斯他们会有人来接管这辆车，当然，如果你会开车的话，也可以由你来接管。”

约可夫以为杜尔德担心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便将汉斯的安排说了出来。

“嗯。”

不知为什么，杜尔德的声音有些低落，只是处于振奋状态的约可夫没注意到，满脑子都是那一个温室居民身份的酬劳。

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对于爱丽丝的愧疚几乎成了他的梦魇，因为这份愧疚，还让他与那位美丽的凯特琳女士发生了些小矛盾。

江白也只是侧头靠着座椅，贴着车窗看向四周的雪幕。

他知道杜尔德在想些什么，在冰原上，每一次短暂的分离都极大可能成为永别，而少年已经亲历过了，这或许成为了一生不可弥补的遗憾。

只是江白显然不想劝慰杜尔德，毕竟在成长的道路上，需要他一个人面对，即使这很残酷，但没有办法。

在接近温室堡垒的一小段路途中，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只有外边不停的风雪呼啸声喧闹着。

······

“就这样吧。”

高耸的外墙下，约可夫停下车，打开车厢格子，抓起那把熟悉的短管霰弹枪，才刚将脚探出车厢，刺骨的寒意便让他不禁颤抖起来。

没有办法，没有暖气的温室还不如车厢内温暖。

江白也跟着背着温室派发的步枪下了车厢，踩在厚实的雪层中，就像是陷入了泥水地一样粘稠。

很快，从前面车厢处走来两个身影。

“那个，我是汉斯队长派来接管这辆车的。”

很官方的对话。

“诺，钥匙在这。”

约可夫也曾是温室卫队的一员，自然对这些流程很清楚，也没废话，直接将钥匙交接过去。

“嗯，谢谢。”

领头的是一个性子淡漠的人，接过钥匙道谢后就直接越过约可夫上了驾驶位。

另一位则是轻笑着祝福了一下才上了车厢，显然他们也不想在车厢外多待一会。

最前面的车辆驾驶员见着后镜的队员已经拿了钥匙上了车，便直接开动车子，往既定的方向前进。

没过多久，车辆便消失在了江白两人的视野中。

“真没义气呀。”

约可夫气愤地咂了咂嘴。

虽然这是他希望发生的场景，比起生死离别那般的纠缠景象，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可这天实在太冷了，他总得需要个骂骂咧咧的借口。

“走吧。”

江白扭了扭脖子，便拖着陷入雪层中的腿慢慢地走着，回头看了下还在原地发抖的约可夫，便出声提醒。

等约可夫听着看过去，江白已经走远十几步了，赶忙跟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呀，你也是个没义气的家伙。”

“省点力气吧，还远着了。”

“那你也得等下我啊。”

雪幕中，白雪将堡垒外墙裸露的钢筋覆盖着，而在高墙下，两人在雪中艰难地跋涉，向西城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