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样本而已。
黑衣人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时时处处在搜索猎物。
或许,他们所在的世界之规模,不亚于现实世界。他们拥有着庞大的数据系统,那系统又分出无数个端口,一一连接着现实世界里的每一个人,不仅掌握着你的行踪,还监控着你的大脑。
无需开口,只要你想,就能触发他们都搜索引擎,然后自动分配一位黑衣人对你进行跟踪服务。
更或许,他们已经侵入人类创建的云数据库,获取了每个人的资料,再叠加自己的超人类技术,直接窃听人类的精神思想和内心诉求。
那个世界不可捉摸,只是因为人类愚钝,就如同不可见光。光存在着,眼球太落后了。
这些都不可怕,毕竟,他们不搞绑架,不搞PUA,所有的对赌者,都是自愿参与的。
可怕的是,他们通过什么手段保证愿望的实现?又是如何赋予对赌者超能的?
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设置赌局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拿走的生命,将如何处置?
假设乔雪霁不能摆脱纠缠,爬出泥潭,心灰意冷之时,也就是黑衣人献身的时刻。
她和闺蜜还是不同,闺蜜寻求超脱可以理解,但她重蹈覆辙,关山路于心不忍。
她对人世生活,还抱有很多希望,她也完全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凡间幸福。
“如果阻止她,我会不会触碰红线,严重犯规?”关山路质问了无数遍。
既然已经进入黑衣人的监控系统,他的所思所想,一言一行,都会以最高清晰的方式,呈现在黑衣人的眼前。
他想起《东邪西毒》里的一句台词:看什么看,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所以,乔雪霁抛出那个问题之后,关山路只回复了几个字——
慎重考虑,严谨抉择。
关山路一脸愁云,蔡澜漪看的清楚,于是喊他到跟前,指着文件夹:“我相信那小伙子明天还会回来,资料夹都为他准备好了,编号就是这个。”
关山路看一眼,编号是095。
“巧不巧,行情就这样,婚变的越来越多,今年已经接了94桩。”蔡澜漪点着数字,冲关山路笑。
关山路闭着眼睛,掐着手指计算,嘴里念念有词,蔡澜漪以为他中邪了,走过去给了一拳头。
“你一年最少也能挣两百万啊?”关山路睁开了眼睛问。
“你是怎么算出来这么个结果的?”
关山路掰着手指,还不到半年,就接了将近一百个案子,全年折算下来至少超过两百。
每个案子服务费按照一万计算,保底都是两百万。暂时还没计算咨询费、争议财产标的提成。
假设一年内接两桩大额财产的案子,几十万的提成足够全年的各种费用了。
蔡澜漪差点喷茶:“你想笑死我,你以为是考试啊,还有标准答案?”
“没有标准吗?”关山路问的很幼稚。
“规则是挂在墙上的,实操是实操,那小伙子想空手套白狼,难度摆那儿呢,他心知肚明,要高一点无所谓。大部分案子都打骨折呢。”蔡澜漪笑够了,点着关山路教育一番。
其实,关山路也懂潜规则,辞职前,他接触到太多潜规则的东西,从进场到施工,从计量到变更,一直到最后决算,环环都有圈规,而非制度。
他只是想不到,最讲规则的圈子,也没有真正的规则。
关山路莫名其妙地联想到黑衣人,既然对方掌握着主动权,他也可以将愿望兑水,或者从超额的愿望中捞油水啊。
如果有机会见到黑衣人,关山路真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黑衣人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