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脸上还带有意犹未尽的笑容,他对着李长安说:“你现在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医治伤势的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要是还缺什么,尽管给我说,我尽可能的给你准备齐全。”
他虽然认为这场战事不会失败,可也担心他自己会受伤,所以得做好万全准备。
“清理伤口的器械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缺烈酒和盐巴了。”前一阵子,李长安找了铁匠,专门打造了用于清理伤口的各种医疗器械,虽然比不上现代,但也能够使用。
赵虎皱了皱眉头:“如今军中酒水难得,我也弄不来。不过盐巴的话,我倒是可以弄一些过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多弄一些盐巴,越多越好。”李长安说道。
赵虎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对了,你这里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兵器器械的可还足够?要是还有差额,就上报与我,我差人给你送来。”
“好,今天下去后我再核查一下。”李长安说道。
赵虎又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见再无什么问题,便也离开了。
赵虎走后,李长安将所有的兵丁召集起来,说明了出征之事。与赵虎那闻战则喜的样子大为不同,这些兵丁脸上更多的是茫然,以及对未来的恐惧。
这也是人之常情,常言道:“赌桌上的钱不是钱,战场上的人不是人”,不过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罢了,他们当兵吃粮,求的不过是一条活路,而上了战场,是死是活就由不得他们了。
李长安见他们情绪低沉,便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想来你们应该了解我的医术。只要你们不是在战场上当场身死,我就有把握救活你们。你们放心,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若是外人说这话,兵丁大多不信,觉得不过是上官蛊惑人心的惯用伎俩,可这话从李长安嘴里说出来,他们是相信的。
能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以及自身切实利益,将狗儿、彘儿这两个没有多少力气的孩童带回军中养育,甚至平等对待,这份心肠,怕是整个静难军都少有。
如此仁德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欺骗他们?
众人的士气渐渐的起来了,慌张也渐渐消散。对于这些底层兵丁而言,他们需要的未必是什么建功立业,只需要上官将他们当人,便能引来他们的忠诚了。
而李长安,不仅将他们当人,还将他们当兄弟。他们又如何能不忠诚?
狗儿站在人群前方,矮小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道,放声呐喊:“小的定为伙长效死!”
这话一出,其余兵丁也跟着大喊,颇有几分声势。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的彘儿,站在后面,将手中的扫帚高高的扬起,童音稚嫩的喊着。
李长安望着眼前众人,心中安定:“军心可用,大事可成!”
……
天祐三年,七月十三。
这是出征之前的最后一天,昨天下午,赵虎将李长安需要的东西已经送来,李长安也将其分发了下去,军营忙忙碌碌,所有的兵丁收拾着出征的东西。
可李长安在军营中找了好几圈,却不见狗儿的身影,这不免让他有些担心。明日一早就出征了,现在不见了人影,也不知去了哪里。如今手头上就这么十来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三娃子,你可见狗儿了?!”李长安叫住了一个兵丁。
三娃子道:“今天早上见了他一面,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就怪了。军营就这么大,怎么还不见他的人了?难不成是出去了?!”李长安疑惑。
一个兵丁凑了过来,道:“伙长,小的今天早上看到他出去了,小的还问他来着,他没说。小的看,保不准他当了逃卒!”
“不可能,兄长是不可能当逃卒的。他给我说,我们还没报答伙长的恩情,是不能离开的。”正收拾着东西的彘儿不服气的嚷了起来。
那兵丁道:“那可说不准,这年头谁知道谁心里是咋想的,这马上要打仗了,打仗是要死人的。说不得他平时里练的认真,但却是个贪生怕死的!”
彘儿一听兄长被人如此污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与这兵丁拼命,“不许你胡说,兄长是不会当逃卒的,不会的!”
“嘿,就是就是!”这士兵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在逗弄彘儿,一个劲的反驳,气的彘儿不停的哭着:
“呜呜,不可能,兄长不会当逃卒的,他还要给伙长报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