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思谏再也撑不住了,心态直接崩溃,望着李继徽离开的方向,怒发冲冠,悲痛不已,厉声咆哮:“该死的李继徽,该死的李继徽,你毁我党项基业,毁我党项基业,我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噗!”
李思谏只觉一口怒气在胸中翻涌,一股逆流之血顺着胸膛往上涌来,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只觉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后仰着倒下。
“节帅!”
周围的那些残兵见李思谏晕倒,连忙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李思谏看着周围众人,双目中尽是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们记住,你们记住,那李继徽是我党项一族的头等大敌,哪怕日后仅剩一人,也绝对不能屈服于他,此仇必须要铭记在心,有朝一日若有了实力,一定要报仇,报仇!”
说罢,李思谏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节帅……”
周围的这些残兵见此情形,悲痛欲绝,泪涌不止,哀嚎不断。
夏州城作为西夏的龙兴之地,倘若没有李长安的话,那么历史就会按照原本的走向一直走下去,直至李继迁、李元昊等人彻底崛起,最后击败大宋,割据一方。
可由于李长安这个不确定因素扇动了翅膀,历史的走向终究还是出现了偏移。即使如今李长安不存于世,对夏州城所造成的伤害也不会消失,那个强盛一时的西夏王朝,只怕很难再出现了。
……
静难军大军向南,抱团行进,其规模浩浩荡荡,蔓延数里。
如此动静自然逃不过刘知俊的眼睛,自从李继徽统领兵马出夏州城不久,他就通过斥候探明了李继徽的动向。
一开始,他以为李继徽这是坐不住了,想要尽出兵马与他决战,于是他便发挥骑兵的优势,远远的骚扰李继徽的大军。
可他很快发现,李继徽对他的袭扰并不在乎,只是派出一些零星兵马与其对阵,至于主力大军,仍然有条不紊的行军。而且这五万大军之间联系的相当紧密,几乎没有留出任何破绽,即便他想奇袭斩断前后军的联系,也是很难做到。
“这个李继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军营中军大帐中,刘知俊看着平铺在桌子上的地图,一时有些搞不明白李继徽的目的。
“节帅,看李继徽的行军方向,他恐怕是要撤往延州城了?!”一旁的幕僚刘源看着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你说的不错,我也有这个预料。这李继徽行军井然有序,不慌不乱,前后军联系紧密,这压根不是对敌的阵势,如此一来,只能是撤往延州城了。
前一阵夏州城来了消息,李继徽已经将夏州城拿下,按照他那贪婪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夏州城,应该固守才是。就算他心有担忧,也应该是在夏州城留守部分兵马以为占领,可如今他麾下兵马仍有五万余众,除却攻城时的折损,几乎全都在这,也就是说,他将所有的兵马都带着撤往延州城了。
我想不明白,为何这李继徽忽然会放弃到手的夏州城?他这一路打来,损兵折将,糜废甚重,到头来拿下了夏州城,不想着占领反而选择放弃,这违背常理啊!”
刘知俊脸色凝重,思来想去仍想不明白李继徽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他不知道放弃夏州城之后,我军或者定难军会很容易收复夏州吗?到时候,我军只需要在夏州城屯兵万余人,就能遏制住他东进关中的企图。可他突然放弃,就不怕我军的威胁吗?想不通,想不通!”刘知俊连连叹息,脸上的迷茫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通报:“夏州城信使到!”
刘知俊连忙看向大帐外面,道:“让他进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李继徽搞什么名堂!”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夏州城信使被帐外亲兵带了进来,这信使在见到刘知俊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节帅,夏州城毁了,彻底的毁了!”
“怎么回事?那李继徽已经撤往延州了,正是你们定难军收复的大好时机,何来毁了一说?!”刘知俊质问。
信使道:“回节帅,那刘知俊在离开时把我夏州城中的所有房屋夷为平地,烧了木椽栋梁,又扒了砖瓦,在离开时扔进了沟壑当中,又扒了城墙,扬了夯土,甚至还把城中所有的水井用尸体和黄土填满,又把我夏州城中所有军民屠戮一空。我夏州城彻底的毁了,元气大伤,元气大伤啊!”
刘知俊闻言呆愣在原地,片刻后惊叫出声来:“什么?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