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八百精骑面对一千五百,优势仍有不少。
刘知俊也没有再做解释,他看向眼前的令兵,道:“传令下去,大军驱赶剩余溃兵,继续攻破剩余营地,争取在今天下午将所有营地攻破,将李继徽在城外的这些兵马尽数冲毁,随后驱赶溃兵攻城!”
“得令!”
这令兵打马离去。
待到令兵离开后,刘知俊又看向康怀贞:“我去去就来,就由你在此处指挥战局!”
“好,你尽管去吧,这里有我在,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康怀贞郑重其事。
“好!”
刘知俊点点头,说罢便带着麾下的八百精骑打马而去。
……
美原县城的城墙上,李继徽看着城外那崩乱的士兵,心头都在滴血。
虽说城外的兵马基本上都是一些杂兵,战斗力也堪忧,之前在攻打夏州城时也损失不少,那时却并未有多少心疼。可如今,在看到眼前这局面时,他却坐立不安。
杂兵的战斗力再怎么弱,好歹也是兵马,损失一些可以接受,可要是全损失了,那问题可就大了。这些兵马是他最后的家底,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基业,如今彻底崩溃,那刘知俊又是个狠辣的主,不把这些兵马砍杀殆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就算他能保全手中的牙兵,又有何用?
总不能一遇到什么战事,就让手中的精锐牙兵出动吧?诚然,这些牙兵很精锐,可培养的难度和成本很大,这里损失一些,那里损失一些,早晚有消耗一空的时候,到了那时,他李继徽还算什么节度使?
虽说只要能回到邠州城,就可以再抓一些青壮来组建兵马,可刚刚抓来的青壮几乎没有什么作用,遇战即溃更是常态,指望他们打仗,无异于天方夜谭。
何况地也要有人种,为了这次的战事,李继徽将辖区内几乎能拉来的青壮都拉来了,剩下是有不少,可还要他们种地,若是再把剩下的人拉来,谁来种地?谁来生产粮食?
到时候,哪怕刘知俊不领兵来攻,只需要把兵马屯在邠州之外,拖也能把他拖死。
“该死的刘知俊,竟然如此阴狠,趁着我军立足未稳就发起进攻,该死的畜生,该死的畜生!”李继徽脸色阴冷的喝骂着。
“节帅,我们是不是赶紧打开城门,将那些尚未崩溃的兵马带进来?!”身后的李彦鲁突然说道。
李继徽心头一紧,冷冷的盯着李彦鲁:“你说的这是什么放屁的话?且不说美原县城只能容纳两万余人,再也没法容纳多余的人手,如果此时开城门,乱兵涌进,那刘知俊只需要趁机掩杀,我军势必崩溃,到时候,你我就是丧家之犬!”
李继徽不知道李彦鲁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意欲何为,只觉得他这个好大儿简直蠢到了极点,如今这个做法,无疑是将他李继徽往断头台上送。
一想到这些事情,加上城外崩乱的溃兵,原本就被气的不轻的李继徽更加恼怒,指着李彦鲁的鼻子破口大骂:“该死的畜生,你一个忤逆之徒,你说这些意欲何为?你意欲何为?!”
李彦鲁见李继徽脾气发作,忍下心中的怒火,伏低身子:“还望节帅恕罪,末将也是一时无心之言。不过,刚才末将发现那李长安带着兵马已经离去了,好像并没有按照之前的约定,提前预警又或者是趁着后方兵马尚未崩溃之时入城!”
李继徽一听这话,心头一惊,也顾不上臭骂李彦鲁,连忙顺着城墙往外看去。
只是营地早已经被溃兵冲乱,李继徽根本看不到李长安等人,迟迟找寻不到李长安的踪迹。
“他上哪去了?他人呢?我的精锐上哪去了?!”李继徽大惊失色,连连叫喊,若是这一千五百精锐也跟着损失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一旁的胡章见状,连忙劝慰:“节帅,如今城外兵马大败,那李长安应该知晓此时开城门会惹来乱兵冲击,肯定是带着精锐转移别处,以保存力量。这是一个能先登的悍将,且又说出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人,其谋略肯定是有的,加之为人仁德忠义,肯定不会趁机逃窜的。”
听到胡章这话,李继徽悬着的心渐渐安稳。
可那李彦鲁却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仍然在那里煽风点火:“节帅,别忘了他虽然姓李,可不是跟着您姓的,他终究只是个外人,而且如今他那军中,可没有能牵掣他的人啊。
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邀买人心罢了,此子所图甚大,不可不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