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敌军又来了!”
张十将才刚刚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儿,不等他缓和多少力气,就看到大地之上刚才那伙将他们冲散的骑兵又从远处远远的冲来,吓得他脸色煞白,连忙从地上站起,吆喝着众人就要跑路。
张十将名叫张猛,是这伙溃兵的统领,在美原县城外面被刘知俊的兵马冲的崩溃之后,就带着手下慌张逃窜,当时也没个章法更没有什么计划,只是看哪里有活路,就往哪里跑。
运气还算不错,也算是从溃兵当中跑了出来,也躲过刘知俊兵马的追击。这一路上,与他有同样想法的溃兵数量不少,那些零零散散的溃兵在见到他们之后,也纷纷加入了队伍,一路往这边跑来,队伍也在慢慢壮大,最后来到了将近两千人。
可他的好运道没有持续多久,跑出去没有多远刘知俊的一伙骑兵便追了过来,远远就能看到队伍当中的刘字大旗,以及冲在最前方的那个穿着精良铠甲的将领。
虽然他没有见过刘知俊,但也从能猜出来,这大概就是刘知俊亲自率兵而来了,当时将他吓得惊慌失措,那刘知俊在整个静难军中素有名声,这次又将李继徽在城外的数万大军杀的大败,心中早惶恐不安,遇到之后便慌乱的逃窜。
可那刘知俊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焦急的想要从他们的队伍当中杀过去。张猛见此情况,便带着手下慌张的向两边逃窜,果不其然,刘知俊直接从他们当中穿过,向前方杀去,不再管他们。
得以偷生的张猛只觉得老天保佑,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麾下的那些溃兵原地休息,恢复着体力。现在在看到刘知俊的兵马再次从前方杀来时,心中不由的慌了神。
虽然他不清楚刘知俊为何之前会着急忙慌的放过他们,但就害怕现在搂草打兔子,顺带将他们给解决了。
随着张猛的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还在休息的溃兵此刻慌了神,纷纷掉头就跑,生怕被刘知俊的兵马追上并且杀死。
可他们跑着跑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刘知俊的这些兵马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直接从他们旁边穿了过去,远远的向远处冲去,没有任何停留,更没有在乎他们。
看着远去的刘知俊,张猛停下了脚步,脸上多了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看他们的样子怎么像是吃了败仗仓皇逃窜?”
“将军,有些不对劲,您看这些兵马当中,似乎帅旗不见了?!”
身边的一个士兵指着前方溃逃的刘知俊的兵马,疑惑的说道。
张猛也发现了此事,他眯着眼睛,脸上多了些震撼,道:“不错,刚才过来时还能看到兵马当中的帅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而且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吃了败仗?总不能是被某支兵马打的崩溃,并且被夺了帅旗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咱们静难军已经彻底的失败了,城外的兵马几乎溃不成军,而城中的精锐却据城待守,此时刘知俊崩溃,又会是谁?谁这么厉害,竟然能打赢刘知俊?!”
说话之间,却见远处的土塬上忽然出现了一支精锐的兵马,正往这边而来。在看到的一瞬间,张猛被吓的心惊胆战,此时的他们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会心态崩溃。
“跑!”
由于搞不清楚这伙兵马的来历,张猛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将军,那不是刘知俊的兵马,似乎是我军?!”
就在张猛抱头鼠窜时,旁边的一随从忽然扯住了张猛的胳膊。
“我军?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我军?!”
张猛眉头一皱,一脸狐疑的往后看去,却见身后的那支兵马渐渐清晰,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的“李”字大旗,以及冲在最前方的那些士兵身上的静难军军服。
“这就是我军的服饰,这是哪伙兵马?还打着李字旗?!”张猛不断的念叨着,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有消息说,节帅为了防备刘知俊来攻,将李长安的兵马安置在城门前以备不测,这李长安最是悍勇,能先登夏州城,莫非此人是他?!”
“很有可能就是他,想来刚才击败刘知俊且夺帅旗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没想到这李长安竟然如此悍勇。现在战场混乱,若是能跟着他的话,那咱们的性命就有了保障!”这随从忐忑的说道。
张猛心头一沉,脸色难看:“确实,要是能跟着他,那咱们的活路就大了几分,可这李长安是节帅的心腹爱将,手底下的兵马都是节帅最精锐的牙兵,咱们不过败军,现在战场崩乱,人人自危,加之粮草不够,只怕他们不会接纳咱们!”张猛心中忧虑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此时跟着李长安走,活路很大,但又害怕李长安会拒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