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继徽话音落下,场面有些凝滞,几乎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目光来到了李继徽与李长安身上。
李长安安坐如山,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看着高坐于上位的李继徽,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询问:“节帅这话,末将有些听不明白,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
心中却已经了然,这李继徽只怕要图穷匕首见了,没想到这才进来多大时间,一曲舞才刚刚停下,他便迫不及待了,就想置人于死地。
李继徽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将其一饮而尽,一脸认真的端详着手中的酒杯,随意的说道:“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似乎与你有关!”
“敢问节帅,是何风言风语?!”李长安问道。
“听说……”
李继徽顿了一下,将这句话拉的很长,在停顿了五六个呼吸后,这才接着道:“我听有人说,你是想拥兵自立,借着我军大败之际,趁机拉拢兵马,谋求自立?不知有没有这回事啊?!”
“哈哈哈!”李长安哈哈大笑道:“节帅啊,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话啊,别人不知道我李长安的为人,难道您还不知道吗?压根没有这回事!”
“确实没有这回事吗?!”
“确实没有!”
“是吗?!”李继徽看向李长安,目光随之阴冷,语气变得阴沉。
“李长安,其实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我觉得你不用装模作样了!”
位于李继徽下手位置的李彦康忽然站了起来,手中端着一杯酒,一脸阴冷的看着李长安。
“什么意思?!还请明言!”李长安继续佯装不知情。
李彦康从位子上走了出来,停在了李长安前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向李长安:“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什么意思?我就问你,那日在美原城外时,你为何要带领你部兵马出城驻扎,为何不在城中驻扎?!”
李长安道:“当时我已有解释,那刘知俊追兵就在身后,美原县城狭小低矮,压根容纳不了那么多的人,倘若刘知俊突然来袭,只怕会出问题。我当时提议节帅,将部分牙兵驻扎在城外用于示警,一旦刘知俊前来,可以提前侦知。”
说到此处,李长安装作有些慌乱的样子看向李继徽,道:“节帅,这都是您知道的,也是您亲口同意的,并非是我谎报军情,无令调兵!”
“据我所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关键在于,当时节帅并未让你调兵离开,而是让你在刘知俊的兵马来袭之后,立刻进入城中。可是,当刘知俊兵马来袭时,你为何带着兵马离开,直接抛弃了美原城?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李彦康声音急切,言语逼迫。
李长安解释道:“当时刘知俊的兵马冲杀的太过迅猛,前沿营盘崩溃的太过迅速,那时倘若打开城门,一旦刘知俊的兵马驱赶着乱兵冲进城中,那美原县城只怕顷刻就得覆灭。没有战意的溃兵,其带来的混乱程度甚至远超于刘知俊兵马,这点我想阁下不是不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调兵离开!”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再问你。当时你从美原县城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后续为何不与我军会合,反而一直在外蛰伏,你又想干什么?!”李彦康继续逼问。
“我在外蛰伏是等一个机会,等到刘知俊兵马尽出时趁机进攻刘知俊兵马的后路,断其根本!”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以为刘知俊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以为仅凭借着一千五百兵马,就能击败刘知俊?你是在痴人说梦!”
“李将军可以!”这时,坐在李长安旁边的张猛忽然站了起来,冲着李继徽行了一礼,“这点我想我最清楚,还请节帅能让末将说上一二!”
李继徽眯着眼睛看向张猛,道:“你是何人?!”
“回节帅,在下张猛,本是静难军的十将!”
“既然如此,那就说吧,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谢节帅!”
张猛道了一声谢,接着道:“当时刘知俊兵马冲杀太急,末将麾下兵马一时不查,被那刘知俊的兵马冲垮了营盘,致使大败。随后末将在手下兵丁的保护下,一路从美原县城往外逃窜。可在即将逃出生天时,忽然见到一支精骑骑兵打着‘刘’字旗号向我军袭来,虽说末将不曾见过刘知俊,但根据那伙精骑的装备以及那杆‘刘’字大旗也能猜出来,是刘知俊亲率兵马前来!”
“撒谎!”
李继徽猛然一拍桌子,指着张猛就是大喝:“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十将,那刘知俊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瞎了眼,会亲自统领兵马追你?!”
“节帅,那刘知俊非是追杀末将!”
“那是追谁?!”
“追的是李将军。当时李将军屯兵于一座土塬上,刘知俊统领兵马冲了上去,片刻后就被李将军击败,甚至夺下了刘知俊的帅旗。”
“胡扯,那李长安手中兵马不过一千五百余人,何德何能会让刘知俊亲自统领兵马追击?何况那刘知俊素有‘刘开道’之称,其兵强马壮,悍勇无比,倘若他真的追杀,李长安又如何能够挡住?”说到此处,李继徽声音陡然变冷,怒视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