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遍,当时出了美原城之后,你到底去了哪里?!”
李长安看着有些癫狂的李继徽,道:“刚才张猛说的都是实话,那刘知俊统领兵马就是追击末将,只不过被末将击退,甚至斩下了他的帅旗。末将本欲寻机追击,谁知美原城突然失陷,于是末将抓住机会,这才一举收复美原!”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你能击退刘知俊?!”李继徽冷笑道。
“节帅,莫忘了末将能先登夏州城!”
李长安这话一出,李继徽不再追问此事,只是冷哼一声,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着。
那李彦康见李继徽不再说话,便接过李继徽的话茬继续追问:“那我再问你,你拿下美原县城,获得了那么多的物资,以及收拢了那么多的兵马,为何在面对节帅的求援时选择按兵不动,任由那刘知俊追击我等?你莫非是想看我军与刘知俊鹬蚌相争,而你却坐享渔翁之利?!李长安,你意欲何为?!”
李长安冷冷的瞥了李彦康一眼,道:“亏你还是领兵之人,也知道我部兵马都是溃兵。那些溃兵被刘知俊兵力冲垮,军心动荡,若是那个时候出城,一旦中了刘知俊的埋伏,只怕顷刻间就是覆灭。到时候别说救援节帅,只怕我部兵马也要灰飞烟灭。于是,我才下令让兵马留守美原县城休整数日,随后再出兵救援!”
“呵呵!”李彦康冷笑道:“我看你根本不是这个目的!”
“那你说,我这是因为什么?!”
“我看你是想占据美原县城,从而拥兵自立,你想看着我部兵马被刘知俊追杀殆尽,死无葬身之地,随后再坐享渔利。倘若不是刘知俊援军前来,你是不会出兵,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我算是明白了!”李长安站了起来,看向李继徽,目不斜视。
李继徽见李长安向他看来,再问:“明白什么了?!”
“今天这宴席,只怕不是来给末将接风洗尘的,而是来逼迫末将的!”李长安说到此处,看向左右随从,道:“既然节帅不欢迎我等,那我等留在此处还有何用?诸位,我们走!”
说罢,李长安便带着随从就要离开,可不等他走出两步,李继徽猛然开口:“李长安,你觉得你今天还能离开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长安转身看向李继徽。
李继徽拿起了一个空酒杯,眯着眼睛看着李长安:“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什么事情?!”
“就是你拥兵自立的事!”
“我从来没有拥兵自立,从始至终,我也是为了静难军着想。从先登夏州城,到击退刘知俊,再到收复美原县城,最后再到出兵救援节帅。每一桩,每一件,我都是以节帅为主,何来拥兵自立一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下一道命令,将你部在城外的兵马尽数解散,同时给我将你带来的这些亲信尽数杀死,我便相信你!”
说罢,李继徽猛然抽出腰间的横刀,扔在了李长安面前,“捡起刀,杀了你的随从,我便相信你!”
李长安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向李继徽:“节帅,他们何错之有?何以至此?!”
李继徽冷声道:“杀了他们,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我就问你,杀还是不杀!”
“将军?!”
李长安身后的那些随从看着眼前场面,急切的叫道。
李长安并未回应,而是直视李继徽:“节帅,你觉得我会吗?当初在夏州城外,我能为了救治伤兵而放弃赏赐,你觉得我今天会杀了我这些兄弟吗?!”
“我就问你,杀,还是不杀!”
“不杀!”
“好,好一个李长安,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李继徽举起手中的酒杯,就要狠狠的摔下,一旁的胡章连忙冲了过来,握住了李继徽的手,“节帅,莫要如此,到时候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何况那李长安并无大错,何必如此?岂不让人寒心!”
李继徽冷冷的盯着胡章,杀意凛然:“胡兄,你莫要拦我,此事我心已定,绝不可能挽回!”
“节帅,三思啊!”
“滚!”
李继徽怒骂一声,将胡章拉到一旁,随后冲着李长安大喊:“李长安,你拥兵自立,意图谋反,今天我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