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褚若垂下睫羽,并不应声。
褚瑜幸灾乐祸地笑道:“这是母亲在递台阶呢,二姐姐可别不识好歹,还是麻溜地顺着竿儿爬下来吧。”
卫清娥抬眸看向褚若,虽也有些替她不平,但从去年不管家后,她在府里的地位就越发低了,所以不敢吱声。
“去当然可以去。”褚若既没有生恼,也没有吵闹,连语调都格外平静。
褚澜一听,讥讽地翘起唇角。
这都能忍?原来忍气吞声就是褚若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吗?
“不过今天母亲让女儿明白了一个道理,”褚若望向陈氏,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缓缓绽出一个笑脸,“原来在咱们家,是谁越蛮不讲理越有人护着的。”
陈氏脸上一黑,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褚欢立马斥责:“二妹妹,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在母亲面前也敢这样无礼?母亲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还非要呛她几句才舒心吗?”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陈氏失望地摆了摆手,“这样子去越儿了那里,反给他添堵。”
说罢,带着褚欢与褚瑜走去。
褚澜冷眼觑着褚若,笑道:“若妹妹这脾气也该改一改了,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得罪了堂姐与二堂兄,又惹得伯娘不快,往后你在这府里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忍呢?”褚若只觉得好笑。
褚澜但凡知道忍,前世也不至于混成那样了。
“失陪了。”
褚若离开上房,卫清娥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褚澜阴着一张脸,立在原地,半晌嗤笑道:“我过得不知道多顺心呢,可不像你。”
回到覃香苑,才用过早饭,吕妈妈就带了女儿进来了。
小姑娘十四岁,名叫听雨,比褚若还矮半个头,因为身体孱弱,常年吃药,脸黄黄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只是站在地上,都有些体力不支,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倒。
褚若先让她坐了,搭过手去给她诊脉。
这身体状况比她原先预想的要差得多。
“吕妈妈,我就直说了,她这病有的治,但根治的把握只有三成,而且今后用药需要花不少钱财,是不是要坚持治,你们想清楚。”
一听这话,听雨便有些犹豫,两道弯眉要蹙不蹙,面容笼上一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