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来,脚步坚定地走向门外,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决绝之光。
当他来到云锦面前时,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刻竟流露出一丝温柔与肃穆,他轻声对妻子道:“夫人,我发现唯唯诺诺未必能苟存,趁还活着,我要为豫州的老百姓多做些事。“
云锦听后云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地道:“百姓们这样待你,你难道没有对他们失望吗?”。
陈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悲悯,他缓缓说道:“夫人,这天底下皆是些什么人?尽是些愚昧不堪的东西。可正因为老百姓愚昧,才应该被教化。我们从小吃穿不愁,没有过过几天受苦受难的日子,可他们呢?
我去乡下见过那些贫苦人的生活,有些孩童甚至会因为地里的一根野菜而大打出手,他们的生活如此不易,究其根源还是上边的压迫太重。
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心怀善意,对执政者抱有期待?尤其是还出了之前的那件事,他们只知道,甄氏一家三口尽被当权者迫害,至于凶手究竟是谁,他们不知道也了解不到,他们只想让坏人绳之以法。
再加上那刘子辉在背后引导舆论,民众当然会倒向邪恶的一方。
有个叫巴金的人曾说,我们往往凭借自己一点点不完备的观察,就断定某件事如何如何,某人怎样怎样。很多人都犯了这个错误,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因此,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们,我心中只有悲悯,没有怨恨。”
云锦听到此话,也深有感触地道:“是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夫君,可能今日站在法场下指着夫君叫骂的人,就有我。“。
陈明对着她嘿嘿一笑道:“这你就说错了。”,听到这话的云锦疑惑地看向他。
却听自己丈夫又道:“依照夫人的性格,你肯定不会骂出声来,只会在心里暗淬两口。”。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笑出声来。只是云锦面上的微笑没有持续多久,就黯淡下来。
陈明当然知道是何所致,一个母亲时时刻刻都在牵挂自己的孩子。
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她就要亲自去寻找了。
在云锦看来即便是大海捞针,也比坐以待毙强。
陈明握住她柔软而温润的手,轻声地道:“夫人,你还没想到吗?只要我们在豫州闹得动静够大,很快就会传遍五湖四海,岳父和舅兄他们知道我们安全以后,一定会回来。”。
人没有事情做就会多想,所以陈明也给自己媳妇儿安排了任务,那就是打理云氏的生意,这些都是云氏祖上几代人的心血,总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吧!
云锦已经几年都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了,即便她深谙此道,也需要忙一阵了。
……
陈明着县衙里的衙役都出去传话,整个豫州,不论归哪个散州、管辖,但有冤屈者,均可来许州报案,陈明陈知县要还这豫州一片朗朗乾坤。
陈明没有告诉云锦的是,他此举还有一层深意。
自己已经势必要回京了,小打小闹永远引不起上边的重视,既然出了刘知州那档子事儿,上边目前也没有派新的知州下来,那他陈明就主动代行知州事宜。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主动再进一步,回京以后大人物们就不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棋盘上丢个士或许不可惜,可少个马就得掂量掂量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陈明也想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可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起,就已是身不由己。
也许,他的一生,注定了不平凡。(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