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侗寨的酒是喝不完的长长久久。
为首的阿妹牢牢地钳住酒碗,不让酒碗动弹,她身后的阿妹则举着酒壶,长长的壶嘴对准酒碗,酒水从壶嘴“汩汩”流出,酒碗中的酒水丝毫不见减少。
在这个阿妹身后,还有举着酒壶的阿妹,她手上酒壶的壶嘴对着前面阿妹的酒壶,酒水从她的酒壶流进前面那个阿妹的酒壶里。
在她之后,还有阿妹端着酒壶……
酒壶接酒壶,阿妹挨着阿妹,“劝酒歌”不断,酒水不会停。
可怜的郑老板,不知道这是侗寨的“高山流水”,以为只要喝完碗里的酒就行了。
他“咕噜、咕噜”地喝着,本是低着头喝酒的,喝到后来,脑袋下意识地朝后缩,整个人都朝后昂了起来。
他想推开酒碗,可是端酒碗的阿妹,经验老道,酒碗一直牢牢地焊在他的嘴里。
一碗酒喝了差不多两分钟,还没有喝完。
后来,郑老板实在喝不下了,酒水从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来,端酒碗的阿妹这才放过他。
赵建军早就从大姐的嘴里听说过这种独特劝酒的仪式,心里有了警惕,当劝酒的阿妹来到身边后,他就想装成不会喝酒的样子。
然而,当阿妹一声甜甜的“阿解”喊出来,他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酒水入喉,不是侗寨那种辛辣的米酒,而是带着淡淡花香的泡酒。
这种酒入口香甜,口感绵柔顺滑,极容易入喉。
赵建军憋着一口气,足足喝了好几分钟,获得周围阵阵喝彩。
等劝酒的阿妹唱着歌离开后,赵建军赶紧夹桌上的酸菜吃,泡酒虽好入喉,喝多了胃还是撑得难受。
因为紧挨着胖子的缘故,赵建军面前的菜式并不寒酸,各种肉菜都有,但是他最爱吃的还是侗寨的这种成年老酸菜。
他上辈子虽然贫困,但是在各种帮扶政策下,肉却是不缺,所以他在合拢宴上夹肉吃的次数不多,与周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胖子早就发现了赵建军的反常,见他又夹了一筷酸菜塞进嘴里,便笑着说道:“看来你是个不错的猎人,能经常吃到肉。”
赵建军略一思索,便明白胖子误会了。
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心里想的是,反正以后会经常找胖子卖野味,这种误会没必要解释。
他这一笑,落在胖子眼中,成了默认。
胖子凑到赵建军耳边,轻声说道:“兄弟,商量个事,能不能带我们上山打猎?”
赵建军有些诧异,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第一次遇到郑老板的时候,胖子就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赵建军以送铁蛋回家为由拒绝了。
这都过去两天了,胖子还想打猎?
看到赵建军疑惑,胖子借着酒劲便开始吐槽:“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郑老板这人,忒爱打猎。”
“我们陪他在山里转了两天,毛都没猎到,他很是不开心。”
“这不,镇里没得办法,才花巨资搞了今天这场活动。我看啊,郑老板明天八成还是要进山。”
“镇里为了把郑老板哄开心,可把我给累苦了。”
胖子说到这,一脸悲戚,捶了捶满是赘肉的大腿:“进山这两天,我都瘦了。兄弟,你帮帮我,条件随便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