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大房,金水院。
云博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心肝宝贝的哄着怀里的人儿。奈何怀里的人并不配合,不住的扭着身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一眨,珍珠大的泪珠就簌簌落下,不偏不倚的一颗一颗的砸在云博的手臂上。
云博心疼的抚着女子的后背,嘴里还半是心疼,半是责备的念着,“你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这几日光宠你一个,惯的你现在也敢跟我在这闹脾气了!”
怀里的人一听,不但没有立即服软,反倒像是犯了脾气的倔驴,趁云博一时不备,挣脱着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跑。
云博被弄的一时也起了脾气,才要张嘴呵斥,就见一张芙蓉面上挂满了泪珠,小嘴紧抿着,丝毫不掩饰火气,胸脯还一起一伏的,就这样不躲不避的怒瞪着他。
看着自己新得的美人,这副骄矜的小模样儿,云博刚升腾起的火气,如同泡沫般立即就破碎了,一丝细微的喜悦随着破碎的泡沫,然后就飞溅到心里的每一个角落。要质问的话立即就软了语气,“我的小宝贝,这一大早的谁招惹你了?”
小水见云博语气和软,也娇软了身子,朝云博怀里贴了过来,“奴婢自知身份低微,这辈子有幸能伺候大爷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奴婢不求其他,只求能得大爷怜爱,求大爷事事如愿......”
云博看着小水哭红的双眼,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别哭了,爷知道你的心思就好!”
小水按住云博的手,一边哽咽一边说,“大爷是云府的长子,有龙凤之姿,本该站在朝堂指点江山,受万人敬仰......”
眼见云博的脸色随着她的话渐渐变得阴沉,小水展臂圈住云博的颈脖,小脸轻轻的蹭了上去,“奴婢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懂得您的隐忍克制,更心疼您的舍己为人......”
云博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小水侧头吻了吻云博的耳廓,继续说,“这些年要不是您秉承兄友弟恭,不想让老太爷为难,主动隐忍避让,要不是您为了不让家族背上兄弟阋墙的污名,哪来的云府和平,又岂能有二爷今日的风光?”
这些话如同腊月里的热酒,瞬间就烘热了云博的心,他觉得他现在的胸腔里火辣辣,热烘烘的。云博收紧手臂,将小水使劲揉在怀里。他觉得终于有一个人,能看懂他内心的不甘,懂得赏识他的才能,心疼他的隐忍,也明白了他的志向深远。
他才不是外人以为的一无是处,他有才华,有抱负,有手段,有胸襟,之所以至今还一事无成,正如小水说的,是他为了大局才不得以退让。
云博把小水搂的更紧一些,像是要揉进他的身体里。
小水在云博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来嘲讽的笑,然后呜咽着声音,继续说,“奴婢哭不是为了自己,是在心疼大爷。”
“大爷的隐忍和付出并未得到二爷的回报,也没有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和尊重。世人只知道云府相爷,哪个还会记得云府有一个才华横溢,仁厚忠义的大爷!”
“奴婢心里气,奴婢心里疼,心疼大爷付出了一切,却不被世人理解,不被世人认可。”
“今天云府办喜事,这排场,这规格,这动静,可以说是满城皆知。听说为了二爷办喜事,朝廷都休沐三日。二爷只是收了一个通房就如此排场,若是将来娶妻还不得普天同庆!”
云博一颗心随着小水的话,由刚才的火热慢慢变成冰冷。他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的听着,任由心里那把嫉妒的火苗肆意生长,然后一点一点的吞噬自己那本就不多的理智。
小水见云博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扭曲,她猛地扑进云博的怀里,死死的抓住云博的衣襟,声音更加哽咽,“大爷!这些本该都是你的!可是你看看现在,你连站在人前的机会都没有......”
呜呜呜!小水越说越伤心,身体在云博的怀里颤抖的也越发的厉害。仿佛要把这些年云博受的委屈,一次都替他哭出来。“如果等二爷大婚,再有了子嗣,到时候云府的一切就真的跟您没有半点关系了......”
“奴婢替您不值,求大爷,就算是为了云泽少爷,您真的不能再退让了.....”
云博搬过小水的身子,在她泛红的眼尾重重的亲了一下,摸着她的头说,“爷没白疼你,就你最懂爷”。
然后压低了眉眼,阴冷着眸子说,“放心吧!是我的,早晚都会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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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中艾堂。
“哗啦!”又一个茶杯被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