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急切地迈入院门,由于脚步慌乱,差点被台阶绊倒。心有余悸的看向正房,便见一个面容冷峻的老嬷嬷立在光影中,眼神如寒冰,也在回视着云博。
云博被看的心里一惊,迅速赔上了笑脸,还刻意挺直了背,向老嬷嬷走去。老嬷嬷并未让开,只是冷冷地开口:“大爷来此何事?”
云博陪着笑脸,赶紧说,“庄嬷嬷您老几时回来的?”
“昨日酉时三刻。”老嬷嬷木着一张脸,沉声回答。
云博干笑两声,不敢再扯其他的,便直奔主题,“母亲在吗?我来给她老人家请安。”
庄嬷嬷见云博有事,也不再阻拦,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他可以进入。云博点头致谢,快步走进了正堂。
见到正堂里满地的碎片,正心下狐疑,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一只茶杯又飞了过来。云博察觉不好,一个闪身,茶杯擦着肩头就飞了过去,摔在了门框上,“啪!”的一声,碎片四溅。
云博吓得赶紧抬头看向屋里的母亲,只见老太太正怒气冲冲地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小时候常见母亲这样,云博心中一紧。不知道这是发的是哪门子的邪火,但还是强作镇定,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何人敢惹母亲如此生气,直接打杀了便是。您老可得注意身体,气坏了可是不值得。”
老太太见来人是自己的大儿子,脸上的怒色迅速收敛,但声音里还是带着明显的不悦,“还不是云毅那个狗杂种!”
云博听见母亲又在骂云毅,心头一喜,看样子今个自己算是来对了。云博主动上前,一边给老太太按摩肩膀,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云毅又做了什么让母亲如此生气?”
老太太白了云博一眼,“你是我生的,少给我在这装模作样的。”然后气愤地拍了拍扶手,怒道:“收个通房就搞得满城皆知,真是丢尽了云家的脸,他也不怕云承那个老东西被他气的活过来。小杂种真是一点不像他的母亲!早知道他会被云承养成这么个性子,就不该那么早弄死他娘。”
提到自己的父亲,云博摸摸鼻子低头不语。尽管云博对父亲有怨,但是儿时的陪伴他一直没有忘记。
云博见老太太这口气顺了一些,才试探着问,“母亲,老二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就是在把整个云府都往死路上逼。把持朝政,独断专行,不管哪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现在一时风光,任意妄为,不管不顾的到处树敌。看看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朝廷里就没人不忌恨他的。如果哪一天他风光不在了,我们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都是轻的,那些他得罪过的人肯定会将我们挫骨扬灰。”
“云毅风光的时候我们没沾上光,倒霉的时候我们可是一个都跑不了!”云博越说感觉越害怕,好像闸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开始瑟瑟发抖。
老太太听闻也颤抖着手去摸索桌上的茶杯,奈何才被扔出去,摸了个空。只能安抚似的,抓紧自己的帕子。
“你说的这些,母亲又如何不知!可是我们知道又能如何?”
“云毅就是一个狼崽子,当年都没弄死他,现在又岂是我们能轻易摆布的。”
云博眨眨眼,压低了声音,“母亲,现在不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
老太太眼睛一亮,脖子朝着儿子伸长了几分,“您可别忘了,那洛雪可是咱们这里出去的。以前老二身边都是他自己的人,我们的人连他的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近他的身。”
“现在他收了洛雪,只要我们能笼络得住那丫头,岂不是就相当于在老二那......”
云博见母亲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接着说,“以前老二没开荤,不知道女人的好,等在洛雪这里的新鲜劲过了,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再物色几个听话的......”
话不用说完,母子俩都懂其中的未尽之意。
听到屋里母子的对话,庄嬷嬷心中暗自叹息,“怪不得老太爷不喜这庶出的两个儿子,一心只培养嫡子,因为根子就是坏的怎会生出好瓜!”
“也怪不得老太太这一支被云毅压的死死的,因为从根子上就是不中用的,想的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庄嬷嬷心中一声叹息,奈何她跟错了主子。
母子俩个关起门密谋了许久,云博退出正堂时,心中波涛汹涌,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