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闻听朱元璋这番话,仿若心尖被利箭猛刺,刹那间呼吸停滞,喉咙仿若被梗塞,竟吐不出只言片语。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主公,您之见地,实令在下震惊。此等构想,仿若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只是……只是太过超脱常轨,在下一时难以全然领会。”他心底暗呼糟糕,朱元璋之言辞恰似犀利无比之利刃,精准无误地刺破他那自认为天衣无缝之构想,使其瞬间显得狭隘至极。额头瞬间沁出豆大之汗珠,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本能地抬手轻拭顺着脸颊滑落之汗水,而此时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一片冰凉之意蔓延开来。他心中透亮,此刻算是真切地撞上了一位心怀雄图霸业之君主,只是这君主之思绪仿若脱缰狂奔之野马,太过超脱时代、太过激进非常,远远逾越了他之预想,彻底挣脱了他原本精心构筑之掌控范畴。
于这世间,哪个饱读诗书之人不曾怀揣着成为帝师、辅佐贤明之主成就千秋霸业之宏伟梦想呢?李善长自然亦位列其中。他满怀憧憬地前来投奔朱元璋,乍一相见便滔滔不绝,言辞如江河奔涌般大谈平定天下之韬略,表面上佯装出一副对朱元璋信心爆棚之模样,认定其定能铸就一番丰功伟绩,实则自己内心深处亦在忐忑不安,并无十足之把握。他不过是在这兵荒马乱之世道中,如一只迷失方向之无头苍蝇般,茫然地选择了朱元璋这个在他眼中尚有潜力之主公,宛如投身于一场胜负未知之惊险豪赌,将自身之家身性命与政治抱负一股脑儿地孤注一掷,满心渴盼着借朱元璋之手,实现自己心中那梦寐以求之盖世功勋,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然如今,现实却似一盆冰冷刺骨之寒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那团炽热之希望之火苗。他惊愕万分地察觉自己已然迟了一步,朱元璋之脑海中早已被他人植入了一套与他截然不同之理念。暂且不论这套理念之是非对错,单是这理念间犹如天渊之别的巨大差异,便如同一道高耸入云、无法跨越之巍峨鸿沟,横亘在他与朱元璋之间,令他心底深处涌起一阵绝望之寒意。他原本暗自窃喜,以为朱元璋身旁谋士匮乏,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想法如播撒希望之种子般植入朱元璋之心田,进而牢牢把控大局。可直至此刻,他才如梦初醒,清晰地认识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之痴心妄想,纯粹之一厢情愿罢了。
那自己还有可能成为朱元璋之帝师,辅佐他成就霸业吗?李善长于心底反复地叩问自己,答案却似一把冰冷透骨之利刃,直直地刺得他心痛难忍。这个希望如今已如风中摇曳之残烛,微弱得几近熄灭,近乎于零。这一刻,他只觉内心仿若被彻底掏空,空荡荡之毫无依傍,仿佛刹那间失去了所有支撑他奋勇前行之力量源泉。他不禁于心底暗自思忖,难道真之要另觅出路?可这乱世之中,又有谁能真正值得他托付信赖、全力投靠呢?
李善长于心中仔细地权衡利弊得失,脑海中犹如走马灯般闪过一个又一个人物之身影。他率先想到了刘福通,脑海中浮现出刘福通之模样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评判道:“此人虽在红巾军中颇具威望,然观其行止,不过是一介空有勇力却无智谋之鲁莽匹夫,只晓得一味蛮干,决然难成大事。”接着,徐寿辉之名字又跃入他之思绪,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徐寿辉身旁皆是彭党之人,自己若前去投靠,恐怕只能被无情地排挤于外,难以尽情施展自己之满腹才华,更休提有所建树了。”或许高邮之张士诚倒是个勉强可堪考虑之对象,他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之火苗,却又瞬间熄灭。只因自己与他并非同乡,在这极为看重乡党情谊之乱世,想要获取他之赏识重用,恐怕比登天还难……一时间,李善长心烦意乱,犹如热锅上之蚂蚁般团团乱转,思绪如杂乱无章之麻线般纠结缠绕在一起,令他全然没了主意,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发呆。
朱元璋静静地站在营帐之中,目光紧紧地锁住李善长那失魂落魄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深处悄然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微叹息,那叹息之中饱含着深深的无奈之情。他的思绪仿若瞬间飘回到往昔的种种经历之中,那些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艰难时刻一一浮现于眼前。曾经,他不过是一个出身贫寒、饱受苦难磨砺的底层之人,凭借着自身的果敢坚毅与不屈不挠,在这乱世的烽火硝烟里艰难地拉起了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然而,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仅仅依靠武力与勇气,决然无法在这错综复杂、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长久立足,更妄论实现那宏伟壮阔、震古烁今的宏图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