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怀水乡,这院子都算得上是极为不错,若不是如此,徐胜也不会看上。
而他被赶出去后住的房子是爷爷留下的另一座,只是如今鲜少有人居住,破败成了那个样子。
何淼抬手叩门,手伸到一半却是收了回来。
回自己家敲什么门?
他一脚踹开院门,抬脚跨过门槛。
“谁啊,找死不成?”
动静之大,叔父何严和婶娘推开院中正门,怒声骂道。
“是……是你?”何严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忙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真是何淼后,顿时脸色一变,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上次被这个侄儿拉进小树林一顿打,他还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就想拉着身旁的妇人赶紧回到屋里去,
婶娘张慧却是不明就里,她一把打掉何严拉住自己袖摆的手,双手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冲着何淼喊道:“你这白眼狼,清早上整这么大动静做啥子?”
“喔,是不是昨日耍威风,惹恼了徐大人,来求情来了?”
昨日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何淼的那些壮举,但在乡里那些消息传播迅速的“情报队”作用下,她也还是听闻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何淼却仿若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随手拉了把院子里的椅子,不紧不慢地坐下,冷眼瞧着二人。
婶娘张慧生得一张圆脸,眼睛小小的,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当初,何淼只要稍有不慎,惹得她不高兴,便动辄对何淼非打即骂,毫不留情。
有时候,甚至常常连饭都吃不上,实在饿得没办法了,才会跑去大户家的牛棚里找点能吃的东西填肚子。
没有闲心跟这种人对骂,只是挪开身子让出门口,冷冷说道:“这是我爹留下的房子,烦请二位滚出去。”
“啥?何严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他爹死了,咱俩还养了他两年呢,这白眼狼现在居然要赶我走?”张慧一听这话,气笑了,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
“何淼啊,这房子是我爹留下来的,房契地契写的也不是你的名吧?”何严也斥责道,一想起这事儿,他心里就满是怨气。
当初他就觉得父亲一碗水端不平,凭什么这么大的房子要留给何善,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两年前何善被水匪杀了,他哪里能住进这院子。
何淼淡漠而冷静的看着这一切,道:“老一辈的事我不想管,但这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若是爷爷当初给你,我绝不会多说一句。”
在滇朝,有着明确的规定,一般是在行冠礼之后,才能办理房契地契的过户手续,当然,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父母双亡时,会由家中长辈代管,直到孩子年满十六岁,才能正式过户。
何严二人当初便是借着代管的名义,心安理得地住到了他家,后来眼看何淼年龄即将到了可以过户的时候,与图谋已久的徐胜一拍即合,一人拿钱,一人拿房子,他则是被踢出家门。
何严看着气定神闲的何淼,本想破口大骂,问候他祖宗十八代,话出口,却硬生生止住了,转而,换成了一句充满怨恨的:“你还有脸提那老东西?”
“当初我是哪里不如大哥?凭什么好东西都得给他?”近乎是吼出来的。